见了一面,但蒲千阳对这位学妹的印象还不错。
谁会讨厌一个活力四射的阳光元气少女呢?
何广渊望着窗外的天空,抬手试图抹掉一点身旁窗户角落的污渍。
然而他伸出手才发现发现那处污渍居然是医院窗户在装修时溅射上去的水泥点,沤了经年累月的灰已经扣不下来了。
他有些尴尬地收回手,“其实,我刚刚在微信上问大夫,既然病症相似,那我能不能做你做过的那个手术。”
“结果不等主治大夫说什么,同为医生的我妈的电话就来了。”
“她强烈反对这个高风险的手术,她宁可让我一直待在医院用药吊着命,也不愿去赌那个可能性。”
何广渊苦笑着伸手向上指了指吊瓶。
“我已经休学一年了,而且大概率会一直‘休’下去。”
“就算我自学课程并且远程答辩拿到了毕业证又能怎么样呢?”
“我的人生就这样了,停滞了。”
“基本只能待在医院的我甚至都不能去参加动漫社的活动给她拍几张照片。”
“她值得更好的人,而不是我这么一个……”何广渊把手垂到了身侧无意识摆动了两下,“随便吧。”
这话蒲千阳不太认可,但他没反驳。
每个人都有思考和发言的权利,用自己的片面的经历去定性别人的人生决策其实本质上是一种悄无声息的傲慢,无论结果如何。
“你有跟她交流过你的想法么?”蒲千阳问了一句很经典的话。
然后又听到了一句再标准不过的回答:
“我这都是为她好。”
蒲千阳掀开笔记本电脑,输入开机密码,“或许咱俩的爱情观有分歧,但有一件事我觉得我肯定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你指指点点。”
他按下回车,就像法官敲下木槌,“大男子主义是病,得治。”
电脑深色屏幕上白点构成的圆圈转了一圈半,就切到了桌面,而在下方邮箱标签页上有一个鲜明的红点。
这个标记说明,有邮件被回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