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叶子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顿打,三十军棍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疼得那叫一个真真切切,以至于四月给叶子上完药之后,还止不住的偷笑。
“没成想,你功夫这么好,也会挨打。”四月收起了药箱。
叶子叹口气,“应该的。”
她就知道这一顿打绝对跑不了,路上就提心吊胆的,现如今回来就挨了一顿打,倒也是心里踏实,不至于再提心吊胆。
“你为何挨打?”四月不解。
叶子:“额……”
“犯了错?”四月兀自揣摩,“不应该啊,表公子瞧着还是挺信任你的,怎么会无端端的打你呢?”
叶子无奈的揉着眉心,“是人都会犯错,犯了错就该挨罚,这是东辑事的规矩,纵然是爷……也不能改了这规矩,否则以后如何服众?”
“倒也是!”四月点头,“那你到底犯了什么错?”
叶子闭上眼,“别问了。”
问就是,不可说!
对此,温枳倒是有了几分猜测,比如说那日在红枫林,容九喑居然没抓住她,随她滚落山坡下,以至于伤口开裂。
这里面很难说,没有叶子的手笔,毕竟崔堂可没这么大的胆子,唯有连林不寒都不怕的叶子,才敢偷摸着对容九喑下手。
温枳看破不说破,若是叶子真的暗算了容九喑,那这一顿打实属应该……
不过,温枳现在担心的是三皇子那边。
“四月?”温枳开口,“在三皇子找你之前,那边可有什么异常动静?”
四月一改方才的打趣之色,认认真真的思虑,“自打小姐和表公子失了踪,这军中便是三皇子一人独大,时不时的盯着东辑事这头,奴婢好几次都瞧见他们往这边看,还想派人跟着昌氏兄弟。许是前两次都被奴婢搅合了,跟着昌氏兄弟的人都被发现了,所以这一次……”
“若不是爷回来了,怕是这一次……”叶子摇摇头,“你可能真的会凶多吉少。”
四月脊背发凉,心有余悸。
这还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毕竟一个奴才罢了,三皇子想处置也就处置了,纵然来日东辑事问起来,也不过是个奴才。
“奴婢觉得,小姐得当心。”四月低声开口,“三皇子觉得奴婢有点眼熟,那对于小姐肯定也会这般说辞,证明他此前已经留意到了,眼见着表公子对小姐态度不同,十有八九会从中摸出点门道来。”
叶子也觉得有道理,“三皇子此番狼狈,但是知道的人不多,爷当机立断,让人李代桃僵,护住了三皇子的颜面。但是对于三皇子来说,这便是落了把柄在爷的手里,他势必要找回点东西,要不然……”
“看样子,我又成香饽饽了?”温枳放下手中杯盏,“今夜好好休息,这一路上可有得闹腾呢!”
四月张了张嘴,想问问这些日子到底出了什么事,可转念一想,小姐刚回来时该好好休息的,有什么话还是留着以后说罢!
这一夜,温枳倒是睡得踏实。
但有些人却是再也睡不着了,天还没亮,隋怀睿便被噩梦惊醒。
“殿下?”刘贵慌忙上前伺候,“您做噩梦了?”
隋怀睿呼吸微蹙,直愣愣的瞧着帐门口方向,死死攥紧了身上的被子……
这果脯,有点甜
乍见着隋怀睿如此神色,委实将刘贵吓得不轻,好半晌没敢吭声,只怕自家殿下是中了邪。
须臾,隋怀睿垂下眼帘。
“殿、殿下?”刘贵战战兢兢的开口,“您还好吗?”
隋怀睿吐出一口气,狠狠闭了闭眼。
见状,刘贵赶紧去倒了杯水,“殿下,喝口水醒醒神。”
一口水下肚,隋怀睿便是彻底的清醒了,转头看了看刘贵,将杯盏递回去,“刘贵,你觉得容九喑这人如何?”
“殿下?”刘贵吓得不轻,“奴才不敢。”
容九喑是谁,是能随便议论的吗?
他刘贵虽然在三皇子身边伺候,却也清楚自己的身份,若是有些话传到了容九喑的耳朵里,自己还能有命在?纵然是三皇子,也未必能保他性命。
“东辑事!”隋怀睿裹了裹后槽牙,“呵。”
刘贵喉间滚动,低低的开口,“殿下是担心之前的事情,会成为容大人拿捏您的把柄?”
隋怀睿不语。
“可是这一路行来,容大人没有什么过错,您怕是也不好……”刘贵犹豫了半晌。
隋怀睿抬眸看他,“他身边那个护卫,瞧着倒是细嫩,不似寻常的奴才。”
这点,刘贵也发现了。
但,他不能开口,也不敢说。
“盯着她。”隋怀睿意味深长的望着刘贵,“听明白了吗?”
刘贵行礼,“奴才明白。”
“刘贵,你是我的心腹,有些事情得拎得清。”隋怀睿疑心病重,这个时候免不得要敲打敲打,省得身边的人打错了主意。
刘贵慌忙跪地,“奴才这条命是殿下所给。”
“知道就好!”隋怀睿起身。
外头仍是黑漆漆的。
“不知道他们此番离开,是否发现了什么?”隋怀睿呢喃自语,“邯城那边……”
前路漫漫,来日方长。
天亮之后,队伍继续前行。
容九喑坐在马车内,继续翻着手上的公文,这些日子奔波在外,公文积攒了不少,理该及时处置,以免延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