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蒋进姚列两人,能不死就不死,若是能传来有用的消息,那就更好了。
&esp;&esp;她先搁下手里的东西。
&esp;&esp;急忙跑去看扶乩的沙盘。
&esp;&esp;上面很抽象的画着三个跪成一排的……人?
&esp;&esp;赵鲤皱紧眉头,眼前的沙盘画像过于灵魂画手,她有点解读不出来。
&esp;&esp;眯着眼睛看了许久,只能看清其中一个隐约有点像蒋进,因为脸上画着赵鲤亲眼看见长出来的触须。
&esp;&esp;而旁边那个小人,画了一个硕大的鼻子,应该就是姚列。
&esp;&esp;但这小人的腿上,却画着鸡爪一样的脚。
&esp;&esp;如果前面两个还有个人样,剩下多余出来这个,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怪物。
&esp;&esp;这三个却是和谐的跪在了一处。
&esp;&esp;赵鲤斟酌了一下语言,小声道:“狴犴大人,我不是冒犯或者什么。”
&esp;&esp;“但是……您要不然考虑一下写字吧。”
&esp;&esp;这画是个人都看不懂啊!
&esp;&esp;赵鲤小心说完,就看见悬在沙盘上的乩笔一顿,许久未动。
&esp;&esp;就在赵鲤寻思自己是不是嘴快得罪人了的时候,沙盘上的简笔画,被一只无形的手抹去。
&esp;&esp;乩笔一转,写起字来。
&esp;&esp;“蒋进、姚列、王青三人,可信。”
&esp;&esp;“五通心脏,在底下二层甲字号房。”
&esp;&esp;乩笔刷刷写完,就啪嗒一下,倒在了一边。
&esp;&esp;赵鲤干笑:“狴犴大人,您放心,给您准备的庙祝已经在找了。”
&esp;&esp;“有了祭祝,您说话就方便了。”
&esp;&esp;就像富乐院祖师爷庙里的萱姑娘,可以直接传达祖师爷的神谕。
&esp;&esp;神明的祭祝,必须要某一种契合的契机。
&esp;&esp;常人可以请神降,包括赵鲤现在都可以通过秘法,倾听狴犴的指令。
&esp;&esp;但不适合的人请真神将,就是一次性消耗品。
&esp;&esp;事后不死也报废。
&esp;&esp;从开始供奉狴犴,靖宁卫就在四处寻找适合狴犴的祭祝。
&esp;&esp;现在已经隐约有了些眉目。
&esp;&esp;赵鲤又说了两句,就回到房中。
&esp;&esp;从镇抚司送来的肉傀儡静静闭目站着。
&esp;&esp;因是赤身裸体,装脏事宜就由赵鲤一人完成。
&esp;&esp;沈晏等人纷纷出去避嫌,以示尊重。
&esp;&esp;赵鲤看着眼前站着的美丽躯体,又看了看已经整摆放在桌上的装脏品。
&esp;&esp;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拿起象征狴犴血统的青色蛇蜕。
&esp;&esp;第193章 狴犴,装脏
&esp;&esp;装脏仪轨,需要十分严谨的程序。
&esp;&esp;往往要求执仪者,斋戒沐浴禁食三日,用最虔诚谦卑的态度,以娱神明。
&esp;&esp;神和诡的差别只在于执念与立场。
&esp;&esp;立场颠倒时,力量强大的神,往往会造成更大更严重的破坏。
&esp;&esp;相比起那些后天因人类执念生出来的野神。
&esp;&esp;狴犴,因为其漫长的供奉历史,以及千百年来,华夏文明圈传说、故事赋予祂稳定的性格特征。
&esp;&esp;虽然脾气暴躁,但能明辨是非,象征公正、司法和正义的胜利。
&esp;&esp;也就是因为狴犴这样稳定的特征,赵鲤才敢提议在靖宁卫中供奉。
&esp;&esp;就像现在,为了弄死侵入祂地盘的五通神,义无反顾决定女装的狴犴,就不讲究什么斋戒三天。
&esp;&esp;赵鲤可以直接上手,开始装脏。
&esp;&esp;装脏物一般需要契合神明的身份和特征。并且一定要具有明确指向性。
&esp;&esp;越契合,力量越强。
&esp;&esp;青蛇蛇蜕,象征狴犴的龙族血脉,主力。
&esp;&esp;白虎犬齿,象征传说中狴犴形似虎的姿态,主形。
&esp;&esp;砍杀凶犯的砍头刀碎片,象征对凶徒恶人的征伐,主精。
&esp;&esp;素面铜镜,镜明则尘垢不沾,寓意明察秋毫,秉公执法,主神。
&esp;&esp;玉戈,象征胜利的荣光,主气。
&esp;&esp;镇抚司公堂案上运筹惊堂木,亦称佐朝纲,一拍天下震,象征司法系统的合法权利,主权。
&esp;&esp;以上六种,就是建立神像与狴犴之间联系的装脏物品。
&esp;&esp;这些东西整齐的码放在托盘中,赵鲤绕到这具肉身傀儡的后面。
&esp;&esp;印入眼帘的,是肉身傀儡少女白滑,曲线美丽的后背。
&esp;&esp;两块蝴蝶骨,形状漂亮得同样身为女子的赵鲤都心生惊叹。
&esp;&esp;只是此时在这如乳酪般的后背上,有一条细细的缝隙。
&esp;&esp;先前镇抚司中仵作,挑开肉傀儡背后常姓木匠缝合的细线。
&esp;&esp;仔细检查后,本要缝合。
&esp;&esp;但他不敢。
&esp;&esp;他常年检查的不是案发现场被害者尸体,就是从昭狱中拖出来的死尸。
&esp;&esp;那缝脑袋的手艺,粗糙得只配纳鞋底。
&esp;&esp;勉强把取出来的头骨等东西,再装回去,已经是这个仵作的职业生涯巅峰之战。
&esp;&esp;叫他像常姓师徒那样,完美缝合实在是有些为难他。
&esp;&esp;面对这样一尊美丽的肉傀儡,仵作迟迟不敢下手。
&esp;&esp;就一直这样敞着,直接送到了赵鲤面前。
&esp;&esp;赵鲤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小刀、竹夹还有两个铁质的钩子。
&esp;&esp;她拿起钩子,左右勾住肉傀儡后背的皮下的浅筋膜,向两边拉。
&esp;&esp;皮肉骨,顿时如同一扇小小的门扉展开,露出里面的空腔。
&esp;&esp;皮肤的接口、以及身体里面的空腔,都呈现黑色。
&esp;&esp;有一些黑得诡异的粘稠液体,糊在伤口,就好像是沥青。
&esp;&esp;这肉傀儡的体腔内侧都是空的,全部内脏都被掏空,被这些黏糊的液体染成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