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声音低沉冰冷,没有丝毫情绪。
自然他也没有回眸看她。
“我尊重你的一切选择。如若你不愿,今后我也自不会再缠着你。”
她捂着心口的手无力垂落。
她的心,在听到这个答复后，一阵发凉。
“为何,你就那么爱她？”
玉灵儿控云冲到哪吒身旁,说话的声音不禁愈发地大,面部表情甚至抑制不住的变得狰狞。
“你宁愿为了一个死人,等待百年时光，费尽心力让她复活。也不愿接受一只与她相像的小狐狸？”
“为了一个死人,做这么多,值得吗？！”
哪吒停下前行,偏头看她。
脸上仍就是木讷的表情。
但当他看清玉灵儿脸上的狰狞后，竟是一时莫名笑出了声。
玉灵儿见他发笑，登时愣住。
她紧皱眉：“你笑什么？”
哪吒收住嘴角的笑，淡淡瞧着她，眉眼弯如月，眼中带着一丝可笑自嘲：“我笑，这些话。从你口中听到，好滑稽。”
“我说了那么多次，你为何就是不懂我？”
他微蹙眉尖，脸上带着无力的苦笑抬手替她整理额间飘散的碎发。
“如若你诚心认为，你不是她，也不想成为她。那我自然也没有理由，再留在你身边。也再不会去干涉你的生活。”
他收回了手。
视线看向东海方向：“你一直很排斥敖丙他们接近你的理由。因着‘李莲’的虚像，不愿将我与他们归为同类。可灵儿，我同他们，本就无甚差别。”
“你觉得我卑鄙也好，疯子也罢。我始终还是那句话。在我眼中，你们二人，就是一人。”
哪吒控制风火轮，再次前行了起来。
“也许，等到你同哀魂合一，再次唤醒所有记忆之刻。说不准，就能理解我了。”
这最后一句话，哪吒好似不是说予玉灵儿听的，倒像是自我安慰的话术。
“哀魂内，有龙女记忆”
玉灵儿用着仅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嘀咕着。
她深深看向哪吒在前面的背影。
脑中，逐渐形成了一个恐怖的想法。
她追上哪吒，佯装无事。
再没有胡闹。
一路上，格外安分。
来到东海。
玉灵儿跟随哪吒下到了海底。
她跟在他身后，沿路环视着海底景色。
直至两人终于到了东海龙宫。
守门的螃蟹大将。
远远望见玉灵儿。
一时以为是自己眼花，还不禁揉了揉眼。
“公公主？！！”
大将惊呼出声。吓得周遭从未识得公主相貌的小虾兵们，均不禁被吓到。
七百年了，他对于公主的相貌虽然有些模糊。
但却还是能在见到玉灵儿的瞬间认出。
“我有关乎东海公主的要事求见东海龙王，麻烦进去通报一声，说我哪吒，兑现承诺，将玉灵儿带来了。”
蟹将看了眼哪吒，又在看向那仍旧还在欣赏龙宫大门壮观景色的玉灵儿。
哪吒见螃蟹将似乎有些迟疑，不禁发怒吼道：“发什么愣？还快去通报！”
螃蟹将连连应声。
顾虑着哪吒的身份，也不敢细究哪吒说辞。便转身遁形冲进龙宫。
不一会螃蟹将回来了。
同行的，还有行色匆匆的龟丞相。
龟丞相在见到玉灵儿的第一眼呆住了。
尤其是当玉灵儿看向他的那刻，龟丞相眼眶甚至一下变得湿润。
玉灵儿歪头怪异瞧着，面前莫名盯着自己发愣的老龟。
躲在哪吒身后，抓紧哪吒袖角，一脸警惕地回瞪龟丞相。
龟丞相回神，见此黯然伤神。
但还是抬袖抹了抹泪。冲哪吒恭敬拱手，随即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哪吒三太子，玉灵儿小姐。两位里面请。”
螃蟹将听见龟丞相的话后，立即命令守门的一众虾兵退让开。
哪吒见状，下意识冷笑。
这是七百年来，东海龙宫第一次愿意让他进去。
“怎么？老龙王肯放我进龙宫？”
哪吒冷笑嘲讽。
而龟丞相抬眸浅浅瞥了一眼，警惕躲在哪吒身后，死死抓着他的女孩。
淡淡回道：“三太子，您就别逗趣了。龙王若不让您进去，那没了您的陪伴，恐怕玉灵儿小姐也不会愿意见龙王。”
哪吒没有接话。
只是冷冷瞧着龟丞相，撇嘴冷哼了一声。
这才道：“那便有劳龟丞相带路了。”
进入龙宫后，玉灵儿紧紧跟在哪吒身后，倒也不敢离开哪吒身侧半步。
虽然哪吒说，她前世是东海龙女。
但此刻来到这陌生辉煌的海底宫殿，她还是不免紧张害怕。
龟丞相没有带他们去龙王殿。
而是直接越过龙王殿，带玉灵儿他们共同往东海冰窖的方向走。
沿路上，周遭总会有许多海底婢女侍从，停下手上工作，好奇跑来围观。
“那红衣少年，我识得，是天庭的哪吒三太子。但跟在他身后的女子是谁？”
有还未满七百岁，新入龙宫的宫人，好奇发问旁人。
“公主是公主，她是敖玉公主”
一道惊愣的女声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