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此严重的梗塞，还是让程潇潇皱了皱眉。
“意料之中。”
陆晨的脸上，倒是没有出现其他的表情。
从患者之前的情况来看，左侧大脑半球梗塞的可能性本来就非常大。
一开始没有查出来，是因为血块实在太大了。
早就已经压迫了患者的大脑部分。
所以检测无法展现出最高的准确性。
说实话，这也是患者自己“命硬”。
像是这样的出血量，换在其他患者身上，根本就不可能坚持到现在。
南雅下了不止一次的病危通知。
患者被送进南雅之后，重症病房几乎是一天通知一次。
到最后，患者家属都麻木了。
当然，这些也和南雅本身的治疗治疗方式有关。
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只能采取保守的支持性治疗。
可对于如此凶猛的出血量来说，这样的治疗方式，压根起不到作用。
一开始幻想患者好转自行吸收的情况也没有出现。
反而是患者失去了自主呼吸。
可越是这样，越是无法进行手术。
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
可是南雅的神外和重症科室，只能寄希望于患者自身。
老干部本身的机能就已经退化到了相应的程度。
想要自行吸收血肿，除非发生奇迹。
只不过，谁也没有想到，患者的生存意志，竟然使得自己拖了这么长的时间。
这一点，就连患者的主治医生都没有想到。
在没有进行再次检查的情况下，患者颅内的情况，已经恶化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
就像是此刻这般，在开颅之后，一切的问题，就这样被暴露了出来。
“一会手术的时候，会麻烦很多。”
“先搞定血肿再说。”
左侧大脑半球梗塞虽然麻烦，不过，对于陆晨来说，眼前首先要解决的，是血肿的情况。
尤其是患者目前的血肿，已经把脑干给挤压到了临界值。
从陆晨的分析来看，患者目前受到的挤压程度，但凡手术的过程中，有丝毫的偏差，可能会直接加速患者的死亡。
只能说陆晨艺高人胆大。
换做全世界任何一名神外医生，见到目前的情况，都会宣布放弃手术吧。
实在是无能为力。
还是那句话，人力总有极限。
这也是为什么，程潇潇从一开始，就极力反对手术的原因。
可最终，还是没能拗过陆晨。
“程潇潇，一会手术的时候，注意患者继发性癫痫的可能。”
“明白。”
陆晨在交代了预防性措施之后，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了手术。
黑色血肿块，说明患者出血量的时间已经非常久了。
血块颜色越深，代表出血时间越久，这一点，只要是有医学常识的恐怕都知道。
只不过，像是患者这样的血肿颜色，说实话，陆晨都是第一次见到。
这。。。
说难听一点，一些法医解剖的情况，血肿都不一定会是这样。
“嘶。。。”
程潇潇此时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运气不错。”
“什么?”
陆晨突如其来的一句感叹，倒是让程潇潇彻底愣住了。
情况都已经复杂到了这个程度，谁能想到，陆晨竟然来了一句运气不错？
这从何说起。
“要不是急速出血量巨大，最终提前形成了血块，估计患者早就死亡了。”
陆晨指着血肿的顶端说道。
“你的意思是，就是因为出血量巨大且快速，所以才导致出血点被堵住了？”
“嗯，可以这么说，你看这里就知道了。”
陆晨用手中的吸引器稍稍拨动了一下血肿，露出的部分，让程潇潇再次震惊不已。
果然，就像是陆晨之前分析的一样。
血肿顶端所连接的部分，应该就是这一次的外伤碰撞所导致的出血点。
程潇潇可以看的出来，“伤口”真的很大。
这么大的出血点，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能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
难怪患者被送来医院的第一时间，就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
而连接处的出血点，由下而上，由深变浅。
这说明。。。
“还有出血的可能？”
程潇潇第一时间就明白了陆晨的意思。
眼前的情况，一旦手术中动到血肿，很有可能会引发再度出血。
而且，出血量之大，绝对是自己无法想象的。
要是没有陆晨的提醒，自己很有可能就漏掉了这一部分。
不经意间创造了历史
陆晨的意思，程潇潇很快就理解了，如果不是汹涌的出血量，最终堵住了出血点，可能患者早就已经。。。
不幸中的万幸，让患者坚持到了现在。
只不过，现在的情况，让手术陷入了更大的不确定中。
对于目前的情况来说，在处理血肿的时候，很可能引发再次大出血的情况。
从血肿末端的颜色改变来看，出血点依旧是活动性的。
深度昏迷中，患者没有自主意识，无法做到移动脑部。
但凡一次的移动，就有可能导致再次大出血的可能性。
到时候，整个脑干部位就会被彻底压缩。
神仙难救。
“运气。”
程潇潇此刻也不禁感叹了一句。
只能说，患者坚持到现在，绝对是运气，毕竟之前已经出现过癫痫的情况。
癫痫发作时，没有造成出血点的意外，这已经是老天爷的“恩赐”了。
“呼。。。准备清除血肿，程潇潇，第一时间止血。”
“我明白。”
此时的程潇潇，已经紧紧握住了电极。
程潇潇心里清楚，就这样的出血点，明胶海绵什么的，已经失去了原本的作用。
只能依靠电极进行尝试。
而且，止血的结果，对于手术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
一旦止血出现问题，就算是手术成功，对于患者来说，也不过是拖延时间而已。
并且，患者如果再次大出血，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患者是不可能再有机会进行手术的。
“呼。。。”
此时的程潇潇，长出了一口气。
紧紧盯着出血点，在陆晨断离的第一时间，程潇潇就会接上。
陆晨见程潇潇已经准备好，也不再犹豫，每一分钟的耽搁，都可能会引起患者死亡的风险。
陆晨以“u”字形的切口，切开了患者的硬脑膜。
在切开的第一时间，手持吸引器轻柔清除硬膜下凝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