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传唤肇事司机的母亲来医院，本就是要求先行支付医疗费用的。
可结果倒好，对方到了上中心，本来是支付了自己儿子的手术费用。
至于受害者的手术费，那是一分钱都还没有出。
结果就来了这么一场闹剧。
虽然说，现在的结果的确是大快人心，这位也顺利把自己折腾了进去。
可问题是，直到现在，这费用的问题。。。
“孩子是我院职工的独苗，我们医院将会对治疗负责到底，当然，该有的赔偿一分也不能少。”
“吴院长，这个你请放心，我们也会督促肇事方尽快进行赔偿。”
原本简单的案情，现在已经复杂化了。
当然，赔偿是无法逃避的。
要不然，等待这些人的，是法律的严惩。
顶格的处理，终生监禁或者是死缓，都是有可能的。
如果后期还有更多案件被牵扯出来的话，死刑都不是没有可能。
当然，现在考虑这些还为时过早。
至于龙护士长与她的爱人，遗体已经被送进了太平间。
等待家属的认领。
在车祸发生的这一瞬间，不仅仅是一个原本幸福的家庭支离破碎。
还有双方的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事实却是如此的残酷。
而此时在手术室里，陆晨和程潇潇又给患者做了枕下神经减压术。
手术依旧需要足够的小心。
“判断一下患者的出血总量。”
“已经超过了1200l。”
“知道了，备血量怎么样？”
“还有800l。”
“可能不够，再去申请500l备用。”
“明白。”
一台颅内手术，备血量已经超过了2500l，这实在是太过夸张了一些。
同时，也体现出了手术的巨大难度。
而此时的陆晨，则是开始尝试清除患者颅内的血肿。
“陆晨，又有新的情况。”
“什么？”
好不容易清除了绝大部分的血肿，患者的情况也已经慢慢恢复了正常。
可是此时的程潇潇，脸色再一次阴沉了下来。
说实话，此时不管程潇潇还是陆晨，都已经露出了疲惫的神色。
长时间的神外手术，对于主刀医生来说，本就十分费力。
关键陆晨还是在做完了小女孩的抢救性手术之后，又来到了程潇潇这边。
就算是陆晨此刻，都感觉视觉出现了短暂的眩晕。
“陆晨，发现了硬脊膜动静脉畸形。”
“硬脊膜动静脉畸形？”
“是。”
好不容易清除了血肿，可是新的情况又出现了。
硬脊膜动静脉畸形是硬脑膜内的动静脉沟通或动静脉瘘。
由硬脑膜动脉或颅内动脉的硬脑膜支供血，并回流至静脉窦或动脉化脑膜静脉。
本质上是基于硬脑膜的一处或多处动静脉瘘，故以往也称之为“硬脑膜动静脉瘘”。
动静脉瘘绝大部分属于获得性病变。
如果是硬脑膜动静脉畸形常见的症状可以查出颅内血管杂音才对。
可是患者之前的检查中，出血量太过凶猛了，颅内血管杂音根本就检查不出来。
直到现在，突然出现了硬脊膜动静脉畸形的情况。
程潇潇此时已经观察到了部分混合性硬脑膜动静脉畸形患者可出现头皮血管怒张、扭曲，甚至形成血管团。
再完全止血后。
患者的颅后窝硬脑膜动静脉畸形向脊髓静脉引流时，竟然引起椎管内静脉高压。
这一变化，被程潇潇明锐地捕捉到了。
这种情况，极有可能导致患者脊髓缺血，出现脊髓损害表现。
也就是说，患者随时都可能会出现心脏扩大，心功能衰竭。
“陆晨，现在怎么办？已经进行了5个小时的手术，而且患者自身的情况，现在可能无法再次承受硬脊膜动静脉畸形手术。
身为神外的专家，程潇潇自然是知道如果现在手术的风险到底有多大。
这台手术好不容易做到了这一步，如果再做硬脊膜动静脉畸形手术的话，很有可能就前功尽弃了。
程潇潇的意思，陆晨自然知道。
不继续做下去，至少这台手术是成功的。
做了，患者有百分之70的可能，下不了手术台。
相信我，一定可以的
“继续手术的结果是什么？”
“患者可能有百分之70的可能性下不了手术台。”
这还是陆晨主刀的情况下。
如果换一个主刀，患者百分百死在手术台上。
这已经是程潇潇最乐观的估计了。
“如果不做呢？”
“这。。。”
“不做的话，患者有2周左右的生存期，然后硬脊膜动静脉畸形再次爆发，到最后，所有的治疗都起不到作用，患者不会有生存的机会。”
虽然不是因为这一次的手术而进一步的恶化。
可。。。
“那你说，第二次手术的结果是什么？”
“我。。。”
好吧，其实答案都很清楚。
患者根本就没有第二次手术的可能。
就算是强行做了手术，患者也会死，而且所面对的情况，要比现在更加的糟糕。
“我明白了。”
程潇潇沉默了半晌，默默地再次准备了起了手术的器械。
“再去要500l的备血。”
“明白。”
陆晨和程潇潇，默默开始了准备。
“陆晨，你难道不怕手术失败？要知道，你到现在为止，手术的成功率一直保持在百分之一百。”
“这个数据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好值得留恋的。”
“是，你或许不在意，不过，对于上中心而已，或者对于我们国内的医疗领域而言，这个成功率，就像是一个奇迹一般，要是现在被破了，对于我们来说，实在。。。”
就算被打破，也不该是在这种人身上。
“所以就因为这个，我就不再做手术了？”
陆晨脸上微微一笑。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是正常的患者，我一定不会拦着，可是手术台上的这个人，他不配。”
是的，在程潇潇看来，为了手术台上的这人，导致陆晨的手术失败，导致神话的破灭，实在是太冤了。
根本就不值得。
“可他也是病人。”
“陆晨，你刚刚入选了诺奖医学奖的候选人。”
“那又怎么样？”
“在这个情况下，你不该为了这样一个人，你应该知道的，你的入选，对于临川专业而言，意味着什么。”
程潇潇此刻表情有些激动。
是的，对于全球的临床领域而言，这个机会，已经得到了许久了。
临床好不容易脱颖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