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元驹领会她的意思,什么也没说,离开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余凝浑身颤抖挪到床上,安定药不幸掩埋在了那片废墟公寓下面,现在唯一能让她平静下来的只有入睡。
可能是昨晚只睡了两三个小时的缘故,沾上枕头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熟睡中,隐约听到门外的刷卡声,不知道是隔壁还是楼上的房门被推开,发出轻微的动静,接着是一阵耳语,没多久,声音隐没在黑暗里。
再醒来时,窗外漆黑一片,黑暗中余凝睁着眼发了会呆,刚睡醒的人五感很弱,对周遭的一切都是迟钝的。
彻底清醒后,余凝听到了窗外沉闷的雨声。
她打开了房间的灯,竟然睡了一天,自从父母和奶奶去世,她已经很久没睡过这么久了。
一天没进食,余凝能感觉到身体的虚软,她打开手环终端准备点份外送,发现床头柜上摆着包装简约的餐盒和牛奶三明治。
餐盒里装的是粥和小菜,已经凉了。
有人来过她的房间!余凝第一反应摸出了枕头下的短匕首,捞过枕头当做防卫,谨慎地观察着屋内能藏人的地方。
房间就这么大,能藏身的空间少之又少,肉眼可察的位置没有痕迹,还剩下衣柜——
小心翼翼一点点拨开柜门,里面除了昨晚脱下的外套,什么都没有。
安置房区因为是混住,管理比beta公寓森严,没有核磁卡进不来,强行撬门会立即发出警报,能进的要么找楼管中心借了卡,要么走的不寻常路,比如翻窗。
余凝这才想起睡前忘了关窗,那就可能是从窗户进来的,然而窗户紧闭着。
只剩下一个可能,有人找楼管中心借了核磁卡。
余凝松了口气,忍不住猜想借卡的人会是谁?傅玉书?应该不是,他并不知道她的具体住址,难道是许术?
答案来的很快。
有脚步声停在了门口,紧接着是刷卡声。
余凝还没反应过来,门已经从外面被推开,男人高大健壮的身形伫立在门口,唯一的出入口被挡的严严实实,来人手中拿着备用核磁卡。
“隋少尉?”竟然是他,余凝很意外。
“你醒了,东西吃了吗?” 隋元驹站在门口似乎没打算进屋。
余凝没开口,要不是受到隋元驹的影响,排斥反应也就不会那么大,也就不会浪费一天的时间在睡觉上。
她坐回床边,将匕首藏到被子底下,面无表情的盯着隋元驹。
隋元驹知道她心里有疑问,解释道:“走的时候看你状态不对劲,又返了回来,敲门没人应声,担心你发生意外,找楼管中心借了核磁卡。医生来看过,说是最近太累了,让你好好的休息一阵。”
余凝清清嗓,这才露出笑意,回道:“谢谢隋少尉,让您费心了。”
还有一件事,隋元驹没说,医生说余凝心事太重,最好做个心理疏导。
不过那都是余凝的私事,两人并不熟,没必要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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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偿金是在第三天入的账,十万星币,在这个物价横飞的时代不算少,却也算不上多。
余凝用最后一天假期去了b城区最便宜的批发市场添置了衣服,衣服会由店家送货上门,她付了钱又去了趟市医院。
虽然傅玉书的身体较弱,alpha的味道没隋元驹的强势浓烈,但也是极优性,以后和他待的时间只会多不会少,时间久了难保受到影响引发老毛病,得找许术拿点药。
她想多拿点药,以备不时之需,遭到了许术的反对。
“从检查数据来看你已经好了很多,你现在最需要的是戒掉对药物的依赖性,不能再过度依靠药物治疗心理创伤。”面对余凝,许术鲜少的冷了脸,语气格外严肃。
“你明明知道你对alpha的排斥是基于心理作用和应激反应,如果你还学不会自己克制,迟早有一天你会被药死,别到时候仇没报就入土了,我和胥加可不会来给你收尸。”
余凝深吸了口气,行吧,那就一颗药掰成两半吃。
她朝许术露出讨好的笑:“是是是,我一定会谨遵许医生的医嘱。”
最终许术给她拿了瓶安定药,二十颗,一次服用两颗,千叮咛万嘱咐只能病发最严重的时候吃,余凝听得连连点头。
许术也不知道她到底进去了多少,这人面上看着温顺文静好说话,实际上行事最为叛逆。
他忍住叹息,转达了胥加的话,余凝听后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趁着天还没黑,余凝难得大方的打了辆快车,司机问她去哪,她看着窗外的车流,说了个地名。
“去看家人?”司机是个四十来岁的beta,面向忠厚老实。
余凝笑笑:“不是。”是的。
她现在的生活看似平静,实际危机四伏,过去了十五年,傅家仍旧不肯放过她还在追查她的下落,一旦被查到,等着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当时没有调换身份,恐怕连骨灰都留不下。
连绵的阴雨让本就阴凉森然的墓地更显诡异,空气湿冷,青草泥土的味道混合在雨水中。
台阶边缘生了青苔,稍不注意就会脚滑。
第七排最边上的墓碑是一男一女的照片,两人年岁一致,是对beta夫妻,余凝和其中一位眉眼六分相似。
墓碑常年无人打理,周边长了杂草,墓碑落了不少灰尘,看起来比周边的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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