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溃在16区?”江闲问道。
“对,其实广棠没来,就是因为沈溃在问询他一些事情,至于究竟是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
半天过去,江闲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了,她伤的不算太严重,使她昏过去的只是流血过多而已,但一上午来探望她的人却不少。
邰湘君和易叔在小伙伴们来之后不久就到了,带着给江闲煲的滋养补血的汤,江闲没法起身,只能躺在床上道谢,两人待了不久便走了,因着公事繁忙。
走之前徐母还嘱托徐宴之两句,叫他好好照顾江闲。
接着来的是安杰洛斯和薛沛,薛沛一见面就损她,说连个机械人都打不过,出去别说是他教出来的学生,他嫌丢脸。
徐宴之看不下去,回怼薛沛不还是被同僚重伤了,听得薛沛一愣,然后狐狸眼一眯,在病房里追着徐宴之打。
霎时整个屋子鸡飞狗跳的。
提到少枫,安杰洛斯的眉眼却染上了一丝哀痛,后来江闲才明白安杰洛斯的表情中究竟蕴含着什么——
少枫是安杰洛斯的好友,两人相交颇深,来往密切,某日听闻好友死亡,且身份站在他对立面的消息,不管是谁都会难过吧。
恨识人不清、恨知己短命。
安杰洛斯给她看了看身体数据,告知下午就可以痊愈之后就和薛沛离开了,两人也都不是什么闲人,时间宝贵的很。
最后来的是沉溃。
沉溃来了之后,把病房里的其他人都请出去了,只剩江闲。
“大致的事情经过他们都和你说了吧。”沉溃见众人都已走出,拉过一把椅子,语气平静。
“嗯。”
“不用紧张,问你几个问题。”沉溃声音低沉,双腿交叠坐在椅子上,指尖相接,“跟星匪结过仇吗?”
“没有。”至少目前的记忆里没有。
“认识它吗。”沉溃扭动随讯环,江闲的眼前便浮现了一个身影。
“认识。”这不就是跟她两次交手的机械人吗。
“讲讲。”
江闲一五一十地讲了跟机械人打架的经历,沉溃听完眉毛都没皱一下:“果然是他。”
江闲默了一瞬,问了一个问题:“沉执令长,他也是星匪的人吗?”
沉溃挑眉:“他叫孔提,确实不是星匪的人,目前是哪一方还不清楚。”
江闲微微点头,沉溃又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后便离开了。
江闲便一觉睡到了下午,养足了精神,准备离开病房。
走到门口,她突然想到什么,一敲脑袋:
“糟了,大黄!”
大黄不见了,问徐宴之和第五基地的人,都说没看见,江闲决定回百乐市场看看。
昨天他们打斗的那片区域已经被破坏的不成样子,目前仍拉着警戒线,江闲得了沉溃的首肯才能得以进去。
转了一圈,江闲不由得皱眉。一如他们所说,大黄的影子都看不见一个,只有地上零星的碎片。
正当她思考着是谁拿走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了她的视线。
胡子拉碴、蓬头垢面,身上挂着几块不能避寒的破布,邋里邋遢的。
这不是那日沉溃给她看的那个人吗?曾经和她一起生活的、名字叫做戴钟年的人。
江闲眯了眯眼,快步跟了上去。
在复杂的小巷中七拐八拐,不过几分钟就走出了百乐市场,走到了16区。
江闲双腿换得飞快,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心下暗暗吃惊。
这老头看似走的慢,实际上不知怎么的,江闲总是追不上又落不下,她都怀疑老头是不是后脑勺长了个眼睛,每次在她要跟上的时候,老头就快走两步拉开距离;而在她快要落下的时候,老头就会东瞧瞧西望望,似是在等着她。
江闲:“……”
老头你是不是耍我呢?
她按耐不住,瞄准戴钟年,一个箭步窜了过去,却见戴钟年身形一闪,拐进了一个小巷中,江闲连忙跟上去,却发现这是个短小的死胡同,而戴钟年已经消失了。
她大脑飞速转动,脑中想的不是戴钟年消失去了哪里,而是戴钟年为什么要躲她?
沉溃不是说,她之前和戴钟年一起生活吗?
为什么戴钟年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
不待她多想,头顶突然笼罩了一层阴影,猛地抬头,却发现戴钟年正以极快的速度,手掌成刃,向她劈来。
江闲凝眸,暴退数步躲开,接着抬头看向戴钟年,眼中盛满了疑惑与防备。
戴钟年一击未成,并没有继续,而是旋身稳稳落地,双手合十,挑眉微笑:
“哟,有点长进。不过还是照我差远了。”
“……您是?”
戴钟年上前给了江闲一记爆栗:“你这孩子,不认识你爹我了?”
江闲:“???”
怎么回来一趟多个爹?什么新型诈骗?
“你是我爹,那你为什么刚不认我,非要给我遛到这来?”
江闲仔细打量了一下戴钟年,岁月已经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以这个人的年纪,是她爹还真没准,毕竟沉溃也认证过,曾经和她一起生活的。
但两人长得一点也不像啊。
“你身后尾巴太多,我遛的哪是你啊。”
戴钟年说完,江闲明显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