馀韵:5-2(1 / 2)

在快到主庙时,前方人群因为不想耽误到主神入庙时辰,所以很拥挤,大家一涌而上,虽然还不致于没秩序,但确实有些急促。

点燃的香火很旺盛,大家感谢之外,还是期待来年的丰收与平安,在主祭者沉稳低阶的声音透过麦克风说了一声:「拜──」在门口的群眾齐齐弯腰跪下,风吹草偃,也就是那样。

在一旁等待入庙仪式结束,准备带家将休息的鐘硕在那时回头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李以宸。

他一样穿着白衬衫跟西装裤,穿着球鞋,背了一个背包站在人群中。

一如李以宸在拥挤的人群中第一眼就可以找到他的身影,鐘硕也是。在川流不息的人海中,他也能一眼就找到他。

鐘硕的心里在微笑,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更谨慎地将那份微笑收藏,纵使他很想穿过人潮走向他,但因为有慎重且庄严的事正在进行,他必须全神贯注于当下,确保所有人的平安。

起驾的时间是圣帝指示的清晨五点。

一整天绕境下来,不管是阵头、轿班还是参香的群眾也都感到疲倦,但他就站在那里,不知道他已经发现了他,所以鐘硕留恋的眼神只在他身上停留几秒就别开。

但那足够消除掉一路上缓慢累积的疲倦。

待家将卸完脸谱后,整个仪式才算完成。

虽然因为时代变迁,传统维持不易,许多规矩也因将馆不同、宫庙不同而有所取捨,但最后一天表演结束后,到饭馆吃饭是鐘叔的传统。

一行人离开圣帝庙,鐘叔招呼他们到饭馆吃饭。

之后回到将馆,结束所有行程,说说休息过后的操演课题后,等待下一场演出,就让他们都离开。

待所有的事都完成后,鐘叔泡了一壶茶,让鐘硕陪他聊聊。

用溼毛巾擦拭身体的鐘硕说好,让鐘叔等他一下,他快速进浴室洗把脸,把毛巾丢入洗衣机,再返回厅堂的时候,已经洗去疲倦。

拉了椅子,在鐘叔对面坐下,「阿叔今天的演出有什么问题吗?」

喝口茶,感到身心都舒畅的鐘叔摇摇手,「没问题啦,只是想要问你一些事情。」

也跟着喝一口茶的鐘硕爽朗回着:「什么事?」

鐘叔用眼神看他放在桌上的手机问,「你看过手机了吗?」

今早阿叔的手机忘记充电,中途没电时跟他借了手机,好方便连络事情,所以把手机给阿叔后,直到回将馆鐘硕才拿回手机,所以阿叔这样问,鐘硕摇摇头说还没。

「喔。」鐘叔喔了一声长音,「你觅先看麦某?」

鐘硕没回话,看阿叔说的神神祕祕,拿起手机检查来电,一整排未接来电,那个陌生号码在第十五通被接起,鐘硕先是自我怀疑,连续打了十五通的陌生号码,是他欠了谁的钱没还吗?

幸好这种想法只会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不然要是被鐘宪知道,铁定会被吐槽。他微微皱眉,「这人是谁?我认识?」

「阿程。」

「麵摊老闆阿城?」

「不是。」

「咸酥鸡阿成?」

「再猜。」

「行动花车阿承?」

「不是。」

「办桌成哥?」

「不是。」

「凉水摊──」

看那个态势,他一定会把认识的阿程都猜一遍,不过若真的是这样,这次连鐘叔都要吐槽他。那些人你都有他们的连络方式,而这通是陌生电话号码,就不能猜个不一样的人吗?这傢伙脑袋的构造可能跟别人不同,所以他说出凉水摊的时候,鐘叔插话问他,「若不是凉水摊,接下来你是不是要猜花店阿诚?」

鐘硕挑高单眉,露出阿叔是老先知的笑,「阿叔怎么知道?」惹得鐘叔哭笑不得。

鐘叔摇摇手,「都不是。」

「都不是?」鐘硕表情很有戏的改为皱眉,一副他到底漏了哪个合作厂商没连络到,该不会真的是欠了哪个合作商家的钱没还吧?

「林予程啦。」

「?」林予程?

听阿叔说出这个名字,鐘硕真的有吓到。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要看他的右手,他怎么都不给看,就算他们有通话、也可能有在现场偶遇,但阿叔怎么知道这通电话是学长打的?见了面之后又怎么知道他就是林予程?毕竟,这中间隔了十几年,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时,他又难以言语,只是觉得事情太突然,回问的语气竟有些颤抖,「阿叔……你……你认真?」

「戇囝仔,阿叔骗你要做什么?」

他习惯阿叔讲话台语国语穿插的方式,可是他还是很难相信,学长会跟阿叔承认他就是林予程,「阿叔,真的是他?」

鐘叔喝口茶,点点头。

「你……你怎么知道的?」

「原本太吵没有听到,后来接起时先告诉他你在忙,没办法接电话,但实在是听不太清楚他说些什么,就请他来看看我们的演出。」

「然后学长就答应了?」

「彼当阵嘛无确定,是彼人来,我看到他手上的伤疤才确定彼就是林予程。」

「蛤?」阿叔看到他手上的伤疤,鐘硕更加讶异,蛤了好大一声,「学长要给阿叔看?」

鐘叔看他大惊小怪的模样,觉得他很没有头壳,「要啊,有什么好拒绝的?」

「阿叔用什么方法看到的?」

「我跟他握手,就看到了。」

「就这么简单?」

「阿无咧?」

「……」无言。

鐘硕真的无言。

早知道这么简单就可以得到解答的事,他却横衝直撞、强行霸道的要得到一个答案。所以听完阿叔的方法后,鐘硕笑到腰都弯下,才发现自己真的很笨。当时自己只要先自我介绍后再伸出手等他回握就可以,为什么偏偏选了一个最无用的方法?

笑自己真的太笨后,心情反而变得更轻松,眼角眉梢全都带着笑。他止不住自己喜悦的心情,像个十几岁的男孩,急欲地想把心中藏了很久的喜悦跟鐘叔分享,「阿叔,其实在我们回到主庙前,我有看到学长,那时就很想过去跟他打招呼,很想把他带在身边,听他说话,

阿叔知道吗?我太急了,只留下自己的电话,却没有问他的,事后虽然很懊恼,觉得自己想得不够周全,有可能他都不会跟我联络,也有可能像之前那样就离开,

啊──阿叔,你知影某──」

「是听你说话吧?」鐘叔纠正他,也适时让他缓一缓。不然过急了,等一下他回过头去找人,不知道又要对人家做出什么事。

鐘硕一笑,连忙说对对对,但不管怎么样,他在他没有预期心理的情况下来到他眼前,这样就很好了,表示之后他们还有见面的机会。

他虽然很想表现得很正常,但情绪翻腾不已,因为太高兴了,觉得眼角有些湿润。刚刚一口气对鐘叔讲了很多话,停顿下来后却一个字再也说不出来。

喜悦的心情,直到现在,鐘硕才发现,很难表达,就是想哭,或是想笑。

鐘叔任由他去说,他就只是喝他的茶。

虽然他已经很努力的克制自己的心情,但兴奋的因子仍在唇角流连。

他还记得,当时林予程突然离开村子的时候,鐘硕忍着不甘心的心情把村里的翻过一遍又一遍,失眠好久,饭也吃不下,整个人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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