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1 / 1)

&esp;&esp;“所以知道了吗阿真?这旧有的一切我非灭不可。而最先要灭掉的,自然是她!”

&esp;&esp;他手中无终剑指向苍厘怀中的婴儿。

&esp;&esp;第106章 在一起了

&esp;&esp;苍厘心头悚然。

&esp;&esp;果然他的感觉没错。方才收引的新神格根本不是被东寰夫人撞偏的,而是选中了索遥。

&esp;&esp;褚师莲能杀龙神一次,必然不会放过这个襁褓之中的“新龙神”。

&esp;&esp;一旁牧真先待不住了:“师父,您不能将一个婴儿作为破旧立新的祭品。”

&esp;&esp;那头苍厘已经暴起,振手杖为刃,与褚师莲撞在一处。

&esp;&esp;牧真见他两个乒乓乱响火星四溢,只能原地干着急。

&esp;&esp;一头是苍厘,一头是褚师莲。牧真根本没法出手帮任何一方,只想先将婴儿抢过来,避免被他们误伤。

&esp;&esp;褚师莲却先他一步抢到了婴儿。

&esp;&esp;苍厘为护索遥,体内龙血烧到极致。纵是如此血拼,仍被打落一边,遍体鳞伤。褚师莲虽刚刚击杀一个神君与无数神兵,且新造的身体还需适应,但他毕竟与灭之刻相辅相成,打趴一个龙神侍奉根本不在话下。

&esp;&esp;眼看褚师莲稳下心神,举剑向婴儿刺去,苍厘冥冥之中一个激灵,瞬起契约之力反制牧真,竭然相胁道:“你敢杀了我的王,我先杀了你的王。”

&esp;&esp;褚师莲稍一愕顿,却是头也不回报以一笑:“不,你杀不了他。”

&esp;&esp;“不,我可以。”苍厘笃定道。

&esp;&esp;他用契约展示了他为何可以。那契约虽能共通两人能力,但毕竟以他为主导,此刻全权听命于他,化作一只手掌握住了刚进入牧真体内的离之刻。

&esp;&esp;“你信不信,在你动手前,我就能捏碎他心脏。”苍厘目光冰冷,“要和我比谁更快吗?”

&esp;&esp;牧真未料自己忽被苍厘以命要挟。他错愕又伤心,想师父的预言是真的。他当真会杀了我。

&esp;&esp;牧真脑子一团乱,却听苍厘传声道:【牧真。】

&esp;&esp;他简简单单叫了他的名字,再无其他。与褚师莲的对峙足够耗掉苍厘一切心力。他时刻紧盯着褚师莲的动向,无暇再与牧真多说一个字。

&esp;&esp;但牧真却懂了。

&esp;&esp;苍厘唯一一次叫过他名字的那个时候,表达的意思只有——别死啊。

&esp;&esp;但牧真却不能肯定。苍厘从来都会骗人,这样说仿佛在和他诀别,又仿佛在要他安心。

&esp;&esp;牧真想如果昨夜看见他的星辰就好了。

&esp;&esp;这样就能知道,他的未来还有多远,以及他的未来里,是否还有自己的存在。

&esp;&esp;褚师莲不为所动。无终剑尖点在婴儿额心那点烛砂上。

&esp;&esp;婴儿很安静。她湛蓝的眼剔透如海,沉静地映照出那丝逼人锐气。毫无恐惧。

&esp;&esp;剑尖垂下一缕血迹,再隔一刹便将戳破婴儿颅骨,将她彻底定死在地上。

&esp;&esp;苍厘知道自己必须要出手了。

&esp;&esp;牧真感觉心脏很疼。他低下头,看见心如干裂的磐石般裂了一丝缝隙。

&esp;&esp;他明白自己活不了了。

&esp;&esp;褚师莲这时终于回过头来,正见牧真痛不欲生却茫然地望向自己。

&esp;&esp;这徒弟似乎疼懵了,命都要没了却忘了抵抗。

&esp;&esp;褚师莲眉心一敛,正要转手救人。电光石火之间,只听牧真抽痛道:“师父……”

&esp;&esp;无终剑将对面两人连接的瞬间,作为灵刻载体的牧真倏然看见他们身上缠绕出了新的因果之线,于是强忍疼痛,扬声说出预警:“师父若杀索遥,则有新劫难。”

&esp;&esp;此时终于镇压住齐逍意志的卫狁携着断之刻渐渐显形。他的魂魄昂若群山,一步跨出齐逍身躯。但这一次,他站在了褚师莲对面。

&esp;&esp;“褚师,纵卿覆此一世,往后之世乃牧真所治。他当真愿效卿之法治理彼世耶?”

&esp;&esp;向来行不苟合自行其是的褚师莲居然停下来,听进去了。

&esp;&esp;因为他又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压制。只这一次,卫狁是清醒,而不是被谁蛊惑的。

&esp;&esp;褚师莲想,千百年的筹谋,又将毁于一旦么。

&esp;&esp;卫狁看着他的脸,似是沉湎,又极克制:“吾从来信卿。然破而后立之新界未必美好如斯。不若放手,令当世之人自寻生路。但凡不如卿所想所愿,吾等亦能即时回收灵刻。卿曾言,兹三灵刻本应吾等诞生。吾等专有此权。”

&esp;&esp;他眼中真挚如血:“可当一试,褚师。”

&esp;&esp;“阿卫,不想你死了一回,变了很多。”褚师莲状似感慨。

&esp;&esp;“或吾等皆不曾变。”卫狁静静回望。

&esp;&esp;“阿卫,你果然是我命中的劫难。”褚师莲凝视卫狁,一刹那间如同看到他们之间所有的过往,“也罢,我有你这一个劫难就够了。”

&esp;&esp;他也清楚,若是当年的卫狁未曾受龙丘慈蛊惑,听闻灭世之事大概亦会行死谏。只不过在意志清醒的情况下,卫狁再觉不对,也不会对自己下死手,纵使内心滴血,也会选择默默跟从。但这种事情开了先河,卫狁也明白自己的确是有着世间独一无二制约褚师莲的绝对力量。

&esp;&esp;所以这一次的告谏,其实含着死亡威胁。

&esp;&esp;若褚师莲执意灭世,卫狁可以杀他第二次。而这一次,不会有龙丘慈来行惩戒。那么杀了褚师莲后,卫狁会惩戒自己,自我封印,自我放逐。

&esp;&esp;卫狁同样也看出杀死索遥这位新龙神之后,褚师莲身上会起新的劫难。他不想他再沾惹因果。他累了,觉得这场持续千年的闹剧可以就此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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