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1 / 2)

&esp;&esp;“?!”

&esp;&esp;陆观道抬起眼眸。

&esp;&esp;“等来年花开遍野,死人窟再无枯草与悲石,你们……”

&esp;&esp;那灵动的字,不停地抖动,陆观道却仿佛能看到一朵朵五彩的花,挤在字里行间。

&esp;&esp;冲着他说:“你们便可团圆。”

&esp;&esp;团圆……

&esp;&esp;团圆?

&esp;&esp;是团圆!

&esp;&esp;陆观道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正要对着怀里的人儿说话,但刚低下头的那一瞬间,他就看到斐守岁撇过去,一滴眼泪湿润脸颊。

&esp;&esp;眼泪落得突然,陆观道看着泪珠轻滑,他生出个念头。

&esp;&esp;他好想吻住斐守岁的唇瓣。

&esp;&esp;吻吗?

&esp;&esp;石头不记得了,他的心里只有天界与人间相隔不尽的棉云,他好似吻住了斐守岁的唇,后来又被斐守岁推开。

&esp;&esp;为何他会坠落人间?

&esp;&esp;他也忘了,他窄小的心,无法存住斐守岁以外的所有。

&esp;&esp;他看到守岁脸上飞过羞红,等他再一次醒来,他早早地站在山花烂漫的昆仑脚下,笑看一袭白衣,仙气飘飘的槐树。

&esp;&esp;记忆早就模糊不清,石头与树都记不得那日天庭之后,发生了什么。

&esp;&esp;是陛下开口,宣读了古书?还是王母念罢,撇去了过往黑漆漆的路?

&esp;&esp;可。

&esp;&esp;如此这般,算惩罚吗?

&esp;&esp;宝殿里,斐守岁微微张嘴,疑问还未说出口,那陆观道就俯身,堵住了他的唇。

&esp;&esp;不算太娴熟的技巧,因为相处才了了几日,可侵占他的舌尖时,斐守岁又觉得陆观道变了。

&esp;&esp;恍惚中睁开眼睛,斐守岁面前早已不是什么凌霄宝殿,而是扑面的花。

&esp;&esp;花海之中,站着他与陆观道。

&esp;&esp;如今,陆观道又长高了些,几百年前还算白净的皮肤,也染上了厚土的颜色。健康的,在笑的,又流下相逢泪水的石头,竟要比初升的太阳,耀眼。

&esp;&esp;反倒是斐守岁自己,为修行术法整日困在房内,一点灼热就能将他透红。

&esp;&esp;久别重逢。

&esp;&esp;同辉宝鉴之后。

&esp;&esp;夏日的风,吹皱了汗珠。

&esp;&esp;花海里各色的花,成了一幅没有边际的彩画。

&esp;&esp;彩画却融合了那日的分离,将沉重薄凉的雾气驱散。

&esp;&esp;那是昆仑脚下漫天的火海,鬼魂不停地叫嚣,满目疮痍的过去,曾深深烙印在斐守岁心中。

&esp;&esp;而陆观道,就杵在清朗与浑浊的界限里,目送斐守岁登上昆仑玉阶。

&esp;&esp;斐守岁一步三回首。

&esp;&esp;死人窟下起大雨。

&esp;&esp;荒原的冷气倾入死人窟的土地,却在热与冷的汇聚下,电闪雷鸣。

&esp;&esp;陆观道没有蓑衣,没有纸伞,那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在蛮狠的雨帘中,永远凝视斐守岁的远去。

&esp;&esp;斐守岁是被解十青带走的,只因他走得太慢。

&esp;&esp;那日又说了什么?

&esp;&esp;拥抱了吗?

&esp;&esp;额头相抵了吗?

&esp;&esp;仅是依依不舍,视线缠绵。

&esp;&esp;“团圆”两字好难写,提笔时,却忘了沾墨。好不容易点墨,可落笔故人不在身边,无奈地放下。

&esp;&esp;花海。

&esp;&esp;陆观道咽了咽喉间的干涩,他的目光自始至终聚焦在斐守岁身上,哪里还有在后头看热闹的谢江两人。就连吻,他都不在避开,大方地,痴情地,吻了上去。

&esp;&esp;把怀中人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又不忍怀中人晒着光,他撑起油纸伞。

&esp;&esp;伞面一开。

&esp;&esp;后头的花海里,走来一袭绯红与纯白。

&esp;&esp;谢江两人看到了,纷纷挥手,说道:“哎哟,哎哟,你们别打岔!”

&esp;&esp;山茶与荼蘼相视。

&esp;&esp;看见陆观道将伞递给了斐守岁,而他自己毫不费力地将守岁抱起,好似听不到守岁的埋怨。

&esp;&esp;他笑着说:“怎么变轻了?”

&esp;&esp;一步一步,朝树荫下。

&esp;&esp;斐守岁却见到花海中,折了石榴枝的荼蘼花。

&esp;&esp;“陆澹!你放下我!”斐守岁低下头,挣扎不过,脸愈发烫熟。

&esp;&esp;“为何?”

&esp;&esp;“为何?!”斐守岁压根不敢看友人脸上的笑意,“你说呢,瞎了吗!”

&esp;&esp;“嗯?”

&esp;&esp;陆观道倏地转过身子,他见鲜红的石榴枝,开在女儿家的手上,他道,“油纸伞是见素说的,他说你常年闭门修行,怕晒着。”

&esp;&esp;顾扁舟默默目移。

&esp;&esp;“但伞骨是江姑娘赠的。”

&esp;&esp;江千念:“!”怎么能卖人!

&esp;&esp;“她用了雪狼一族狩猎来的熊骨,炼制而成。”

&esp;&esp;斐守岁:“……”

&esp;&esp;“还有伞面,是谢兄从钟山脚下……”

&esp;&esp;“你别说了,”斐守岁捂住了脸,“你们一个两个……”

&esp;&esp;怎么……

&esp;&esp;念叨我作甚……

&esp;&esp;斐守岁拿着伞柄的手在颤。

&esp;&esp;陆观道察觉到这轻微的动静,低声在他耳边:“然后,我将这些林林总总的东西做成了一把伞。”

&esp;&esp;“嗯……”

&esp;&esp;“伞好看吗?”

&esp;&esp;“好……?”

&esp;&esp;斐守岁掀开早就羞赧的眼帘,他看到伞面透过些许的金乌之光,而那伞底下,是一朵朵的盛开的鲜花。

&esp;&esp;是幻术吗?

&esp;&esp;可是,太真了。

&esp;&esp;真到斐守岁移不开眼,真到斐守岁不愿承认。若是梦境,醒来后,他又会孤零零地坐在昆仑的小屋内,独自一人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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