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鬼魂?”
&esp;&esp;“……你的注意点真奇怪,那两人不过是鬼怪幻术。”
&esp;&esp;烛九阴见孟章与月上君离开,而那一双依依不舍的深绿眼睛,回过头,与他对视。
&esp;&esp;暗笑。
&esp;&esp;“我是说在我这儿,有人看你喏。”
&esp;&esp;“嗯。”斐守岁在调整法阵。
&esp;&esp;“嗯?”烛九阴读重了字,显然诧异,“好绝情的人。”
&esp;&esp;守岁低眉:“我知道。”
&esp;&esp;“知道还这样?”
&esp;&esp;“不然……”还能如何。
&esp;&esp;斐守岁压着情绪,佯装毫不在意,说起的话也就滴水不漏。
&esp;&esp;至少这样能骗过陆观道,可惜骗不过千年万年的神。
&esp;&esp;烛九阴笑着调侃:“你这般不坦诚,我岂敢放心救你?”
&esp;&esp;“为何?”
&esp;&esp;“若是你趁我救你之时,你给我来上一刀。”
&esp;&esp;“不敢。”
&esp;&esp;“……你与孟章一样无趣。”
&esp;&esp;烛九阴玩着白发,看那远去,即将消失的一行人。
&esp;&esp;他眯了眯眼,咳嗽几下,大声道:“晚斋要吃热乎的!”
&esp;&esp;孟章脚步一停,复又步履稳健。
&esp;&esp;烛九阴却又说:“你给我亲自下厨!”
&esp;&esp;这会儿。
&esp;&esp;孟章转过了身,他看一眼路的尽头,那一袭暗红。
&esp;&esp;但什么都没有说,萧瑟的紫藤花架,因在初秋,无比寂寞。
&esp;&esp;孟章只与陆观道言:“他同意了,你也做好‘闹天宫’的准备。”
&esp;&esp;“是。”
&esp;&esp;便在转弯处,头也没回。
&esp;&esp;秋风打面,圆形拱门,瑟瑟的傍晚,只剩陆观道一人。
&esp;&esp;石头停下了脚,他转头窥探眼瞳中的爱人。
&esp;&esp;隔着宝鉴,隔着屏障的另一头,斐守岁也看到了陆观道。
&esp;&esp;是烛九阴放开眼睛的视线,让红线两端,系上绳结。
&esp;&esp;一阵风,吹卷落叶。
&esp;&esp;烛九阴努努嘴:“我又不是红娘……”
&esp;&esp;借着别人的眼睛,一切都会失语。
&esp;&esp;虚幻的人影叠在一起,斐守岁对烛九阴言:“多谢大人。”
&esp;&esp;烛九阴:“……”
&esp;&esp;好似同辉宝鉴那一头的大火烧到了这儿,烛九阴缩了缩身子,在美人榻上轻笑。
&esp;&esp;“我可是死人窟的‘罪魁’。”
&esp;&esp;“嗯。”
&esp;&esp;“那你为何谢我?”
&esp;&esp;斐守岁咽下喉间的干:“谢的是如今,厌的是从前。”
&esp;&esp;“这般泾渭分明,好生可怕。”
&esp;&esp;“不管怎么说,大人还是让我看到了他。”
&esp;&esp;“因为你心里头想着。”
&esp;&esp;“……”
&esp;&esp;“我是开天辟地的妖,这点波澜还是能发现的,”烛九阴笑看陆观道一步三回头的样子,哼了声,“我啊,曾经强行剪断了一个红结。后来那个守空宅的人将我疏远了,我想着法子补救,才有了死人窟外的荒原。”
&esp;&esp;斐守岁心叹,想来那位就在面前。
&esp;&esp;“不过……”
&esp;&esp;不过?
&esp;&esp;“亡羊补牢,为时晚矣。”
&esp;&esp;第229章 许诺
&esp;&esp;斐守岁:倒不是这么用的。
&esp;&esp;烛九阴又叹:“你看看那人,还在痴痴地等呢。多傻啊,好似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对他好,他也就死心塌地信了,信什么相认。”
&esp;&esp;斐守岁沉默。
&esp;&esp;“你说话呀。”
&esp;&esp;斐守岁不知道说什么。
&esp;&esp;烛九阴顺势躺在榻上,笑道:“小槐妖,你是树下痴心人,还是远走的绝情人?”
&esp;&esp;斐守岁:“我都不是。”
&esp;&esp;“哦?”
&esp;&esp;“可我觉着……”
&esp;&esp;话音未落,紫藤花架下,探出一个石头脑袋。
&esp;&esp;是陆观道。
&esp;&esp;烛九阴笑说:“看来是我错了。”
&esp;&esp;斐守岁自然也见到了陆观道。
&esp;&esp;红色的薄纱里,那个陆观道的身影格外朦胧,而烛九阴也起了捉弄之心。
&esp;&esp;只见烛龙穿靴下榻,先是散步似的在门边晃悠,又故意装作看不到石头。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惹得石头总想见见眼睛里的人,离开也不好,留着更是腿酸。
&esp;&esp;斐守岁看着陆观道站一会儿,又蹲一会儿,不由自主地脱口:“大人,您别戏弄他了。”
&esp;&esp;“哎哟。”
&esp;&esp;“嗯?”
&esp;&esp;“你心疼啦。”
&esp;&esp;“……”
&esp;&esp;烛九阴笑眯眯地说:“你就是心疼他。”
&esp;&esp;斐守岁在同辉宝鉴里抿唇。
&esp;&esp;“不就是让他等你吗,我就算不这样,他也还是要等的。”
&esp;&esp;“是……”
&esp;&esp;平淡的声音下,藏着些落寞。
&esp;&esp;斐守岁手上的五行法阵终于回归正常,而身后的唐家兄弟也越甩越远,可他的心,就像牵在了另一头。
&esp;&esp;牵在紫藤树枝上,拟作一朵小花。
&esp;&esp;烛九阴没得到想要的结果,也便不去救人,他荡来荡去,喝一口茶,吃一嘴点心。
&esp;&esp;不停地问:“槐树,你还想出来吗?其实这同辉宝鉴也不错,就算是假的,但也都是曾经。曾经不都是真的?在你的一生里,定有后悔的时候,你难道不想借着宝鉴去看看……”
&esp;&esp;声音故作停留。
&esp;&esp;烛九阴看到路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