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1 / 2)

&esp;&esp;幻境外的斐守岁却无比心焦,脑海不断注入头颅碰撞石板的声响。

&esp;&esp;咚。

&esp;&esp;咚咚。

&esp;&esp;咚咚咚。

&esp;&esp;心里有他自己的呢喃:“这条路真不好走……也不知见素后悔了没……”

&esp;&esp;见素。

&esp;&esp;顾扁舟呢?

&esp;&esp;那一身绯红的仙官……

&esp;&esp;看到了。

&esp;&esp;很容易,就在灰黑白三种色彩里找到一抹红。

&esp;&esp;是溅开来,如花一般的颜色。

&esp;&esp;斐守岁默默偏过头,不忍再看下去。

&esp;&esp;昏暗的镇妖塔,斐守岁略一眼这触手可及,但又遥远的过去。不知天庭意欲何为,是想让他再当守牢人,还是……惩罚他的罪孽,去做那牢中的一棵枯树。

&esp;&esp;斐守岁为了不看顾扁舟的惨状,低下了头。而那乱石堆里,又是一滴大红的颜料闯入他的视线。

&esp;&esp;那一点,是陆观道。

&esp;&esp;身着火孔雀衣裳的陆观道被折了腰身,赤红的孔雀尾羽连接着他的肋骨与皮肉,分不清是血还是破碎的衣料。

&esp;&esp;陆观道一整个身子被大刀斩断,尚有皮肉,堪堪在藕断丝连。

&esp;&esp;幻境之中的异香,因主人流血而失控,可治疗了见素,治疗了一黑一白,却无法救治那个早看不到、听不到、闻不到的斐守岁。

&esp;&esp;那棵槐树什么都无法感触。

&esp;&esp;斐守岁:“……”

&esp;&esp;身侧的陆观道微微叹息:“是我自己作的。”

&esp;&esp;“什么?”

&esp;&esp;“你忘了?”

&esp;&esp;陆观道俯身,用脸颊蹭了蹭小斐守岁的额头,“你说这火孔雀我挣脱不了,但那时的我想见你,发了狠,不信邪地偏要试一试,才落得一个皮开肉绽的下场。”

&esp;&esp;人儿的长发拂过斐守岁,斐守岁缩了下身子。

&esp;&esp;老妖怪敏锐地闻到一丝异香,或许是陆观道故意为之,或许是那一头的香冒了出来,试图找到无法开口的自己。

&esp;&esp;“你说得对。”陆观道。

&esp;&esp;“我?”

&esp;&esp;“嗯,”陆观道点头,“是很痛,火孔雀也确实难以挣脱。”

&esp;&esp;“……”

&esp;&esp;“但我跑出来了,我看到你要被神带走,我就扯下了衣裳。”

&esp;&esp;“扯?”

&esp;&esp;斐守岁抬头,与陆观道对视。

&esp;&esp;陆观道冲他笑了笑:“我不知道孔雀羽毛早已和我相连,扯的时候心里还在纳闷,怎么感觉皮都掉下来了。”

&esp;&esp;皮肉……

&esp;&esp;是火孔雀太过于艳丽,遮盖了血腥的肉身。

&esp;&esp;“那你……”

&esp;&esp;斐守岁担忧地看着。

&esp;&esp;陆观道侧过脸颊,柔和声音:“摸摸我,好吗?”

&esp;&esp;“好。”

&esp;&esp;小斐守岁的手掌抚上陆观道的侧脸,温热的肌肤在告诉斐守岁,这个是真人。

&esp;&esp;这般说着伤心事的,竟然不是幻术。

&esp;&esp;斐守岁下意识蹙眉:“对不住,是我忘了。”

&esp;&esp;“可我也不想让你记得。”

&esp;&esp;“你……”也罢。

&esp;&esp;陆观道蹭蹭手心,笑说:“别走。”

&esp;&esp;“我不走。”

&esp;&esp;“嗯,你不走,”陆观道凑上去,让斐守岁的手摸到他的耳后,“这儿,火孔雀就是从这里扎根,扯断了我的身与骨。”

&esp;&esp;“……?”

&esp;&esp;“或许,它以为我不忠吧。”

&esp;&esp;仿佛能看到赤红的羽毛化成利刃,在陆观道的皮囊里扎根。

&esp;&esp;孔雀尾翎,定然散着金光,布满陆观道的血管与骨骼。

&esp;&esp;斐守岁一想到此,方才又见那幻境中断成两截的陆观道,他不忍心继续去看,手试图离开,却被陆观道迎上。

&esp;&esp;陆观道眨眨眼。

&esp;&esp;斐守岁皱眉:“你该告诉我的。”

&esp;&esp;“为何?”

&esp;&esp;“这样我便不会来看什么曾经。”

&esp;&esp;“嗳……”

&esp;&esp;“嗯?”斐守岁仰着头,“叹什么气。”

&esp;&esp;陆观道笑道:“你这是心疼我。”

&esp;&esp;“……嗯,不然?”

&esp;&esp;“那我的目的就达成了。”

&esp;&esp;陆观道扯出一个笑来。

&esp;&esp;斐守岁正欲开口,幻境里嘈杂的声音,打断了他想说的话。

&esp;&esp;他心里头纳闷,尚未去看,陆观道的大手已然捂住了他的眼睛。

&esp;&esp;手下是黑暗,边缘有白光穿透肌肤的暗红。

&esp;&esp;斐守岁不解着想要挣脱。

&esp;&esp;陆观道压着嗓子:“别看了……”

&esp;&esp;“嗯?”

&esp;&esp;身侧人好像在发抖。

&esp;&esp;斐守岁靠在陆观道胸前,还能听到逐渐加速的心跳。

&esp;&esp;“怎么了?”

&esp;&esp;可惜。

&esp;&esp;陆观道遮得住视线,却拦不了声音。

&esp;&esp;是一声惨叫,穿透斐守岁的心识。

&esp;&esp;斐守岁被叫声吓得浑身一颤,痛感慢慢从幻境而来,扎入他的心魂。

&esp;&esp;“嘶……”

&esp;&esp;渐渐变重的呼吸。

&esp;&esp;陆观道压不住喉间的一口热血,只好不停叹息,试图缓下紧绷的神经。

&esp;&esp;两人都不说话了。

&esp;&esp;斐守岁压制痛感,努力说道:“你……”

&esp;&esp;“我在……”

&esp;&esp;“你是不是……”

&esp;&esp;斐守岁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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