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谁?
&esp;&esp;斐守岁与燕斋花同时停了术法,去看。
&esp;&esp;靛蓝打底白花袄子,头发散乱,一脸茫然。好生眼熟,又去细想,想起那个没在森森黑夜里,站在园门前笑盈盈的木偶老妪。
&esp;&esp;疑惑尚未解开,解君笑着开口:“薛谭,你这个没良心的王八蛋!这是生你下来,十月怀胎的亲娘啊!”
&esp;&esp;十月怀胎……
&esp;&esp;斐守岁一震,陆观道在他身后说出了那个名字。
&esp;&esp;“北安春?!”
&esp;&esp;听到此名,燕斋花将术法压力从斐守岁身上转移,冷笑道:“竟真给你找到了。”
&esp;&esp;“呵!”
&esp;&esp;解君将长枪一掷,扎入地面,背手抹去血腥。她手里摇摇欲坠,不得生气的北安春偶人,眼珠突出,口吐鲜血。
&esp;&esp;浑然是惊吓致死。
&esp;&esp;这会儿花越青小声:“噫!是我吓死的。”
&esp;&esp;斐守岁:“……”
&esp;&esp;“但我不知她与薛谭的魂魄为何在此,明明那日见素用赤火点燃了北宅……”
&esp;&esp;“狐狸仔,你说得对!”
&esp;&esp;解君突然接茬,吓得花越青立马装死。
&esp;&esp;听解君续道。
&esp;&esp;“我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术法能在我的赤火下救人,”解君一叉腰,“喂,薛谭!你还不快快下来,给你亲生母亲磕头认错?”
&esp;&esp;“别唤他了,没用的。”
&esp;&esp;燕斋花百无聊赖,打断言,“他被我控制,永生永世不得逃离,你的三言两语可起不了作用。”
&esp;&esp;“啧,”听罢,解君晃了晃北安春偶人,“这世上真有如此术法?”
&esp;&esp;“怎么,师妹不信?”
&esp;&esp;“所谓永生那是神仙的名号,你既不升仙,也不修善人道,可见是撒了个弥天大谎。”
&esp;&esp;燕斋花不以为然:“我倒以为是什么,师妹还是关照关照自己吧。就算是千年檀木所成的傀儡,也禁不起赤火燃烧,过不了多久,这‘赵子龙’死了,谁还去救‘阿斗’呢。”
&esp;&esp;“没了子龙,自然有一记‘出师表’,里头会说,”一旋红缨枪,解君坦然看向斐守岁,“莫要担心,若是支撑不了,还有我们。”
&esp;&esp;一树一石。
&esp;&esp;斐守岁沉默。
&esp;&esp;解君笑着转向燕斋花:“我那好孙儿吉人自有天相,活得定比你长久!”
&esp;&esp;说罢。
&esp;&esp;解君扛起单薄的北安春偶人,已预备进攻姿态。
&esp;&esp;燕斋花白了眼解君,变出大刀,嘲讽:“活得比我长?那不是妖精,就是仙人了!我倒要看看,他借不借得了天命!”
&esp;&esp;天命?
&esp;&esp;哦,说的是七星灯续命。
&esp;&esp;斐守岁背手,悄悄幻出亓官家的在后头。
&esp;&esp;陆观道站于他旁,俯身:“我可以做什么?”
&esp;&esp;“你?”
&esp;&esp;墨水缠住斐守岁的双膝,前头顿时发出兵器碰撞之声。
&esp;&esp;声音刺穿心识,斐守岁强忍不适,伸出手,撩开了陆观道额前的碎发。
&esp;&esp;仰首看。
&esp;&esp;“能救几个,是几个。”
&esp;&esp;“谁?”
&esp;&esp;转念。
&esp;&esp;斐守岁看到一群一群悲鸣的鬼魂,在幻境里垂头,他不曾忘记神的指引,既然允诺,那便去做。
&esp;&esp;应了声:“救人吧,陆澹!你本就是补天之石,本就为苍生而活!”
&esp;&esp;斐守岁说完,拉起陆观道的手,使了个眼色给亓官麓。
&esp;&esp;亓官麓悄无声息地退到外围,救起无人在意的魂魄。
&esp;&esp;而两人跑向了谢义山。
&esp;&esp;陆观道于后问:“我该怎么救!”
&esp;&esp;倒是没用否认“补天石”三字。
&esp;&esp;斐守岁笑了下,赤火点燃了他眉眼,染上一分鲜活:“你想想你会什么术法。”
&esp;&esp;“我的……”
&esp;&esp;陆观道低眉,看了眼自己的手。
&esp;&esp;手……
&esp;&esp;血?
&esp;&esp;“你是说割腕?”陆观道。
&esp;&esp;斐守岁被噎到了,立马回:“用术法,并非取血。”
&esp;&esp;“不用血,该如何?”
&esp;&esp;“随你便,能救人就好。”
&esp;&esp;于是毫不犹豫地,两人跑向那被傀儡包围,仍在反抗的谢家伯茶。
&esp;&esp;纸扇与幻术赶走傀儡,偶尔擦肩一个涕泗纵横的白衣姑娘。
&esp;&esp;斐守岁大喊一声:“谢伯茶!”
&esp;&esp;谢义山倏地转头,一脸血腥的他,望向了两人。
&esp;&esp;“斐兄,小娃娃!”
&esp;&esp;陆观道听到一声“小娃娃”,颇有些不满,却也想起孩童模样时,他在斐守岁怀里曾见过的棉云幻术。
&esp;&esp;一个既不用靠近,又不必大费周章的东西。
&esp;&esp;陆观道想到,立马依照斐守岁手势的掐诀。有白烟腾空,变出一团棉云,朝谢义山丢去:“谢伯茶!我已经束发成人,不必再唤我‘娃娃’!”
&esp;&esp;棉云很是快速,落在谢义山头顶,传来暖意与冷香。
&esp;&esp;“学得不错。”斐守岁。
&esp;&esp;陆观道压牢嘴角的笑意:“两个时辰内,都是有用的!”
&esp;&esp;说完,陆观道单手掐诀,灵力缓缓从他的术法中流出,唤醒了棉云里的阵。
&esp;&esp;阵法之下。
&esp;&esp;原本精疲力竭,浑身是伤的谢义山,顿时没了痛觉,身体也在慢慢恢复。伤口结痂止血,甩棍舞枪的力气也回了大半。
&esp;&esp;这谢伯茶背后有了友人支撑,昏暗的双目亮堂不少,他立马挥出招魂幡,挡下了靛蓝偶人当面一击。
&esp;&esp;但可惜,靛蓝偶人并非普通傀儡,力道招式都格外古怪,谢义山生生吃下一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