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弈挑了挑眉。
这一幕他上次就见过。
似乎这个点儿了,琳琅小斋那五千块一个月的小工也还没下班。
果然,一分钟后,门帘掀开了,一个同样穿着灰白色简朴对襟唐装的青年低着头钻出来,手里拿着六个大小木匣,迅速地逐一排到了柜台上。
放好匣子后,青年飞快地抬头,朝柳弈的方向瞥了一眼,对上客人打量他的目光,又仿佛触电般重新低下头,嗖一下钻回到了帘子后面。
你店里的小工挺腼腆的。
柳弈笑了笑,评价道。
嗨,他性格就那样,不爱说话,也不怎么敢见客!
金牙胖子赔笑道:挺没规矩的,让您见笑了。
8after life-31
因为在圆德路耽搁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柳弈搭地铁回到家时,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了。
这么晚归的结果就是在一楼门厅的电梯前与自家小戚警官撞了个正着。
柳哥,你怎么这么晚?
戚山雨用困惑的眼神上下打量柳弈,我记得你好像九点左右就吃完饭了,对吧?
嗯。
柳弈一双凤眸弯成戚山雨最熟悉的月牙状,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因为我是坐地铁回来的,而且顺路到园德路溜达了一圈。
圆德路?
戚山雨的方向感一向极好,立刻就知道了那是什么地方,你去过煜琇阁了?
如果只看了看门面也算去过的话。
柳弈一边回答,一边按下电梯向上的按钮,煜琇阁的门店好像被回收了,现在还在招租状态,还没见新租客入驻的样子。
嗯,确实是这样。
身为刑警,戚山雨其实知道得比柳弈清楚:煜琇阁店铺内部应该已经搬空了,是于弘业的遗孀委托殡葬服务公司给收拾的,店面退还给了屋主。
柳弈哦了一声。
这时电梯刚好到了,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空无一人的轿厢。
站定后,戚山雨又问:你就只是去看了看煜琇阁的门面吗?
那倒不止。
柳弈笑得愈发灿烂了,我看到它隔壁的那间古董店琳琅小斋还开着,于是进去随便逛了逛
这时,电梯发出叮的一声脆响,提示他们楼层到了。
柳弈和戚山雨暂停了对话,出了电梯,拐过楼梯,进了自己的家门。
柳弈走在前面,一开门就被一股扑面而来的穿堂风吹得一个激灵。
他这才赫然想起,今早起来做早餐不小心烤糊了吐司,因为不想屋里一股子焦味所以开窗通了一会儿风,走的时候忘了把窗关牢了。
这会儿客厅的窗户留了两个巴掌大的缝,冷风嗖嗖的往屋里灌,屋内和屋外的气温几乎相同,一点儿都感受不到暖意。
哎呦!
柳弈连忙甩下包包,蹬掉脚上的皮鞋,连室内拖鞋都来不及换,急冲冲地奔到窗户前检查情况。
好在今天没有下雨,忘了关窗仅仅只是让冷风吹了一天而已,没有造成其他问题。
柳弈关好窗户,回头看向跟上来了的戚山雨,撇了撇嘴,一定是最近太忙了,不然我以前从来不会忘记的。
没关系。
戚山雨顺手将窗帘拉上,把柳弈牵回了屋里,你查包永兴的尸检报告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不然为什么突发奇想跑去看煜琇阁?
哦,说到这个!
柳弈才想起自己还没跟戚山雨提起包永兴的尸检报告莫名丢失的事,我今天根本没看着包永兴的尸检报告!他那份尸检报告不知为什么找不着了!
听说那么重要的资料丢了,戚山雨也非常惊讶,怎么回事!?
不知道。
柳弈摇头:我们档案室说这几天会仔细查一查这些年来的档案出借和归还记录,说也许是被谁给借走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我看够呛能找回来反正别抱太大的希望就是了。
事实上,法研所各种鉴定书的出借和归还都是有规定的,最长的借阅时间不能超过一星期,逾期不还那档案室的管理员们有责任追讨。
而且每年年末管理员都需要整理去年的借阅和归还记录,谁借了没还的都要登记到明年的记录本里,以免重要的鉴定书存档丢失。
可是规矩再严格,毕竟是人为管理,特别是当年电脑办公还不普及的时候,总是难免会有疏漏。
再加上包永兴的鉴定书是十八年前的旧档了,这十八年间任何一个时间段都有可能被弄丢,想要追查责任在当年或是现在的哪一个管理员身上,实在相当有难度。
柳弈也没指望一时半会儿的能查出什么结果,同时也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自己怕是没法子看到包永兴的尸检报告的原件了。
戚山雨听得直皱眉,但也无可奈何。
好了,别说这个了。
柳弈看戚山雨这表情就知道他又该瞎操心了,连忙把人往浴室里推,你先洗澡,等会儿我有东西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