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程危踹了他一脚,“他不高兴我跟葛舟联系。”
雁回禹玩味道:“他不喜欢你联系,你还去人家生日,你不是上赶着找不痛快么。”
提起这事儿,程危就来气,他掀起薄薄地眼皮睨着雁回禹,对方被他睨发毛了,拿着烟往后退了一步,眯着眼睛跟程危对视。
程危低声说:“那是我愿意去的么。要不是你,他能跟我闹一宿,还发烧?”
“他跟你闹了啊?”雁回禹烟灰差点烫嘴,立马凑近了说:“他怎么知道的啊。”
程危说:“我怎么知道。”
雁回禹几乎把声音压成气声,“对了,我听说昨晚纪安在学校门口那家烧烤店等了你一宿,你还真挺狠的。”
“我狠么?”程危哂了一声,“我要真去了才狠。”
程危很不喜欢这个话题,更不想三翻四次听见纪安的名字,他沉默了半晌说:“下个月我打算带乐颜回去一趟。”
“回去?”雁回禹瞅着程危,指尖忽然一扬,烟灰落到了手背上,他猛吹开,脸色古怪,“你该不会?”
两人默契有时候就这么一致,程危点头,“我打算都告诉乐颜,总不能瞒着。”
雁回禹陷入沉默,烟快燃尽,他又抽了一根续上,这才说:“也行。”
乐颜望着两人在阳台上嘀嘀咕咕,真当他发烧了耳朵背,听不见么。
他翻了个身趴着,下巴抵着沙发上望着程危,高温似乎把嗓子都灼软了,他喊:“哥。”
程危立马回身,“不舒服么?”
他顺手推了雁回禹一把,“快,你开车送我们去医院。”说完,从雁回禹指尖抢过烟摁灭。
雁回禹无奈地说:“我就是你们两兄弟的工具人。”
程危脚不能承力,他也不想雁回禹碰乐颜,干脆把人托起来,“自己能走么?”
乐颜哼了一声,在程危听起来就是撒娇,他勾了勾唇角,给人提来鞋袜穿上,又给他系好鞋带,这才让人起身。
雁回禹被他们这样酸得不行,一连“啧啧”了好几声,顺手把程危低头给小朋友穿鞋拍下来,顺手发哥们群里。
他拍的很好,只露了程危和头和背,还有他跟前那双纤瘦的腿,总之画面很美,这几个哥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见怪不怪一致催雁回禹别酸了,抓紧时间超车才行。
雁回禹气呼呼回复:。
把人弄上了车,程危趁着关门时小声问了雁回禹一嘴,“我们在阳台上说的,你觉着乐颜听见了么?”
雁回禹皱了下眉头,“听力不至于那么好吧。”
程危稍微宽了点心,他还是觉着应该找个时间好好坦白。
乐颜在社区医院检查完,医生给开了输液,在诊室输完回来太阳都快落山了。
程危把人搁床上,摸了摸额头说:“睡会儿吧,我去做饭。”
乐颜拖着他的手臂不让走,好像一直黏人精小猫咪,程危看了他一会儿,心软地很快,拖着小朋友靠在自己胸口,两人歪在床头靠着。
程危喜欢抚摸乐颜的头发,抓头皮,逗小猫似的,一下一下抚弄。
乐颜完全舒展着身姿,靠在程危身上闭着眼享受,就差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他想,岁月静好大概就是如此。
“就一直这么躺着啊?想吃点什么?”
乐颜睁开眼,望着地板的某一点,含糊开口:“哥,你昨晚去哪儿了啊?”
程危指尖一顿,继而穿进他发丝里,轻轻摩挲着头皮说:“真想知道?”
“想。”乐颜又说:“你别骗我。”
“你先听我说完,再决定跟不跟我生气。成么?”
乐颜点头,他昨晚被他去找纪安的念头摧残了一个晚上,此时此刻,程危还没说出话,他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原谅了程危。
他想,不管他去不去见,只要程危愿意抱着他,哄着他,跟他告白就够了。
他往程危怀里钻,程危捧着他托好,生怕人掉下床。
“昨晚我出去买西瓜,碰见雁回禹载着葛舟来找我,非要我过去坐坐。”程危咽了下喉咙,“他人都找过来了,我推辞也不合适,就去了一下。”
这跟乐颜心里想得完全不一样,乐颜愣了几秒钟,弹起来望着程危眼睛,“你是去了见葛舟了?”
程危伸手捏了捏乐颜耳朵,帮忙纠正他,“是葛舟和他的朋友们,你雁哥也在。你答应我不生气的。”
乐颜一时愣住,程危捏了他一下才回过神来,“真是见葛舟,不是见别人?”
程危狐疑了一下,“还要见谁?”
乐颜真怕自己说漏嘴说:“没谁。”
他扑上去抱住程危,内心狂喜不止,原来昨晚那些苦情戏都是自己演出来,程危根本没有想去见纪安。
一想到自己被纪安三两句话搅得心神不灵就倍感屈辱。
“小乐哥,真生气了啊?”程危捋着后背,忐忑不安,“你呢?昨晚怎么突然要搬家?”
尽管不敢承认,他说:“怕你不要我住了。”
程危心口被拉了一下,他说:“不住这儿,咱俩住大街啊?”
乐颜听了这话心口暖了,人精神了胃口也就来了,他抱着程危亲了他一口,推开程危说:“哥,我饿了,想喝粥。”
“好,我去煮粥。”程危下了床,拨开乐颜额头的碎发,低头吻了一口,用了点力,磕出个小印子,像个小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