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酒店里的裴温,看着手机屏幕上大大的一个“爆”字,顿感棘手。
他当时从盛世离职,离开江城的时候已经上过一次热搜了,没曾想,这才刚回来不到一个星期,他的名字就又被顶了上去。
以前还总说盛明炀的花边新闻长盛不衰,养活了多少狗仔,现在也终于轮到他身上来了。
那些八卦记者的能力他是清楚的,饶是他现在是用段尘朗的名字开的这间房,但保不齐还是会被找到。
也是真没想到江渝会这样做。
他越来越搞不明白,江渝到底是想要干什么?难不成还真是在弥补他吗?
可江渝又岂是这样的人?
手机来电铃声打断了裴温的思考。
“喂,尘朗?”
“裴温,你先听我说,你最近不要出门,不要离开酒店,也不要随便在酒店走动,你的脸太有辨识度了”,段尘朗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并且断断续续的,“我现在刚下飞机,要在纽约参加一个电影首映礼,可能一时半会赶不回去。”
难怪听不太真切,裴温心想。
“我知道了,尘朗,你不用太担心我,好好工作。”
“你又说这种话了,跟我这么见外干什么啊?吃饭问题我会帮你解决,助理会给你送到房间门口,等过了这一阵再说……”
那端的电话突然被掐断,裴温看着手机,暗暗叹了口气。
段尘朗帮了他太多,但他对段尘朗,是朋友,是弟弟,是合作伙伴,却独独生不起情愫。
这几年,段尘朗总是半真半假的开他的玩笑,有时候也很豁达,裴温还以为他们之间除了友情,已经不再掺杂任何别的情感了,他甚至还想介绍段尘朗和程魏认识。
有时候,他也会思考自己是否真的太过自私,在他看来的关系在段尘朗眼中会不会觉得是自己在拖着他?
可他现在,除了在这间酒店里躲着,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远在纽约的段尘朗却有些崩溃,他看向面前在飞机上就三番两次挑逗他,企图给他塞名片的一个娃娃脸男生,烦躁的让人离他远一点。
他鲜少有压不住火气的时候,尤其对方身上的衣着看着就非富即贵。
“你再靠过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什么嘛!”程魏撅了撅嘴,“人是挺帅的,但这脾气可真的差劲!跟我那便宜表弟一个样!”
——
裴温这边又接到了魏若莱的电话。
两人先前其实已经沟通过一次了,魏若莱愿意给他投资,还约定好了明天见面详谈,现在他出了这档子事,见面肯定是不可能了,她会打来电话也是情理之中。
裴温也不知道魏若莱会不会因此不打算给他这笔钱了,毕竟他们还没有作书面合同。
裴温不觉心想,怎么他想自己做点事情就那么难呢?
魏若莱明媚又爽朗的声音从电话当中传来,笑声清脆,揶揄的调调也很明显:“裴大帅哥,不看不知道,一看你这身上的瓜可真是不少啊!”
裴温无奈一笑:“那魏总还想和我这个‘劣迹商人’合作吗?”
“要啊,怎么不要”,魏若莱声音里满是兴味,语气夸张,“你可不是什么劣迹商人,我可听说了,当年你辞职,好多企业争着抢着要你呢,但你毅然决然赶赴墨尔本,留下不朽的传奇!再者,我可是听说了一些小道消息,那个浑小子是不是在追你呢?”
“魏小姐可真是抬举我了,不过…浑小子是?”
裴温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心想该不会是盛明炀吧?
“盛明炀啊!”
果然是啊!
裴温听见那边有激动的拍桌子的动静,下一秒,魏若莱兴奋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那时候他撕我的情书,还把我这个从小照顾过他的姐姐拿水枪给赶了出去,我就觉得那小子对你抱有不可告人的心思,你看,果然叫我猜中了吧?那情书你都还没看呢,可是我第一次写,要是没有他这个拦路虎,说不准咱们俩也能成就一段美好爱情。”
裴温也想起了当时的往事,脸上不觉流露出一丝怀念:“那时候盛明炀才多大啊,他就是有些顽皮罢了,何况我很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性取向……你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要是和男朋友真心相爱,那就多和父母沟通一下,他们总能谅解的。”
“哎呀,你不知道我爸固执的很,哎哎哎!那个花盆放墙角!先不说了啊,我得看着他们装修公司,裴帅哥,你听我的,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等这阵风头过去,咱俩就大干一场。”
“好。”
和魏若莱这样开朗的性格聊天,裴温自己也被带着心情好了不少,他原本也就不是喜欢伤春悲秋的人,这么多年了,什么没见过。
而抛弃亲生孩子做错事情的人也不是他,他现在既然对亲情不抱奢望了,那只用等着舆论热度自己消散就可以了。
果然,从未得到的东西,就是更容易放手一些啊!
危险
一阵敲门声响起。
“这么快?”
这才刚挂电话没多久,段尘朗的助理就来了?
裴温先是在猫眼处看了一眼,没见到有人,可他又的确听到了敲门声,裴温伸手拿了靠在墙边的一根铁质的可伸缩晾衣架,小心翼翼打开了一条门缝,一人一狗突然扑了上来,他被人抱进怀里,盛明炀轻轻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