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看着那位将士因为被撕咬吞食而痛苦得身体痉挛起来。
他无法摆脱掉被吃掉的结局,景元也挣脱不了身体的禁锢,他想冲上去救下那名云骑,但是他做不到。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在步离人的撕咬下露出白骨。
景元双目欲裂,恨不得立刻把眼前这些步离人碎尸万段。
景元不知道这究竟怎么回事,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只想拿到他的剑,斩下面前这群不朽孽物的头颅,以血祭战友。
但是他做不到,他根本就动不了。
当云骑将士只剩白骨后,步离人们抬起了头,他们看到了景元。
他们露出了嗜血的笑容,张开了血盆大口,一齐朝着景元扑来,想将他同刚刚的云骑般一样地吞食掉。
那弥漫着腥臭味的狼口已经逼近,景元甚至看得清他们牙缝中的残渣,嘴角那尚未干涸的血迹。
‘要就这样地死去了吗?’
景元闭眼,心底漫上绝望和不甘。
“我尚在这…”
“又岂能…容你们…”
“如此…”
“放肆!”
熟悉的少年声突然响彻在耳边,景元诧地睁开眼。
金色的发丝落入眼底,随后对方的身影如雷般迅速穿梭于人群中。
那些步离人们也看到了人,他们兴奋地伸出利爪,朝对方攻击去,但他们的爪尖还没有触碰到对方就整张手掌飞出去。
少年的手中长剑散发着耀眼夺目的光芒,一道道剑罡飞射。
剑气在空中留下了无数道美丽痕迹的同时,所有因失去利爪而凄厉惨叫的步离人也再次失去了他们的头颅。
一颗颗带血的头颅纷纷落地,溅起漫天尘埃。
“…所以,我讨厌…”
“你们这群肮脏的家伙。”
少年的步伐没有停下,他顿步在那具白骨前,单膝跪下。
景元注视着那白皙的手落在尸骨上,然后他亲眼看到了,那森森白骨再次滋生血肉。
景元愣愣地看着那具被蚕食的白骨恢复成刚才的云骑将士。这一次对方完好无损,胸膛依旧起伏,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睡着。
……
千错万错阿哈的错…
景元张张嘴, 喉咙处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活死人肉白骨
‘你,原来是…’
生死人肉白骨,非寻常丰饶命途行者可行之事, 唯有令使, 也只能是令使。
「云枝」、「云非枝」,仅一字之差,「罗浮」上下竟无一人察觉, 景元在心里苦笑。
想清这一点的景元蓦然发觉对方明明未曾暴露半分,现在竟坦然而然地将这一切地显现在自己面前。
那么知晓对方秘密的自己又将面临何种情形?
世人皆知,唯死人才能永久地死守秘密。
所以…他要死了吗?
景元只觉得嘴里泛起苦涩, 眼睛也染上了一层水雾。
景元倒不是畏惧死亡,他只是担心其他人。
等他死了,这位隐姓埋名的「丰饶」令使是不是就该对他的师父和云骑军,乃至整个仙舟下手了。
在景元胡思乱想中, 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仙舟的小鬼,你可真没意思。阿哈请你看电影, 你却让阿哈听这些无聊的东西。」
景元一偏头就与“云非枝”那张诡笑着的脸对上, 吓了一大跳,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对方这自称和语气, 明显不是云非枝。
“常乐天君?!”景元脑中瞬间闪过在仙舟时阿哈恐吓全员的片段,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仙舟的小鬼,不要害怕, 阿哈对你可没有恶意。」
顶着“云非枝”躯壳的阿哈咧嘴笑, 搭在景元肩膀上的手一个用力,直接将对方撂倒在地。
景元被摔得猝不及防, 刚刚能动的身体现在又动不了了,所以他只能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任由阿哈摆弄。
「阿哈最近新看了一本书,阿哈觉得里面的故事很精彩,但是小枝枝不喜欢,所以阿哈只能换一个人来陪阿哈玩了。」
似乎是找到了合适的捉弄对象让祂很开心,阿哈非常有耐心地跟景元解释。
「刚刚让你看的是阿哈的报酬,既然收了阿哈的报酬就要陪阿哈好好玩,不然阿哈会非常不高兴的。」
景元:“……”
其实吧,他觉得这个报酬也不是非要有,最起码他不用心惊胆战苦恼后面如何装作不知道。
常乐天君你可真是…仙舟粗口
「阿哈听见了哦~」
阿哈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为什么你骂阿哈给不了阿哈想要的感觉。明明每次小枝枝骂阿哈的时候阿哈都很爽的。」
常乐天君你真的不是变态吗?哪有人会在别人骂自己的时候感到爽啊喂!
景元觉得自己的三观炸裂。
「好吧好吧,果然小枝枝是最特殊的。那我们现在来玩游戏吧,仙舟小子。」
阿哈不准备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将注意力重新放回自己的游戏上。
景元的大脑在疯狂预警,他有预感,常乐天君又要口出惊人了。现在他只能祈求常乐天君的游戏不至于过分离谱、变态。
景元心里越是紧张,阿哈眼里的戏谑越多。终于在盯着景元额头忍不住流汗后,阿哈说出了祂的恶趣味游戏。
「仙舟小鬼,阿哈要你对着阿哈现在的脸说情话。如果说得阿哈开心了,阿哈才会考虑送你出幻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