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
年淳雅的见识就算再少,也清楚一些规矩,像是年羹尧手上的这块儿玉料,只能是皇上太子才有资格用的,而他就这么大喇喇的送给了福宜他们?
她刚还在想,如今的年羹尧并不张狂,谁知不过片刻就被打脸了。
年淳雅表情凝重:“二哥,这玉料可不是他们能用的。”
年羹尧满不在乎的把玉料塞进福宜手里:“早晚都能用得上。”
好在四爷为了让他们兄妹两个好生叙旧,这书房侧间没一个奴才,唯一在场的只有金风,而她自是可信。
年羹尧的举动看似随意,但态度强硬,压根儿没给年淳雅拒绝的机会。
年淳雅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告诉福宜:“带着弟弟去你阿玛那里,把舅舅给你的玉交给阿玛,就说是舅舅给阿玛的,知道了吗?”
福宜捧着玉料,眉眼弯弯道:“福宜知道了。”
说着,福宜转身小跑着去书房,年淳雅看了金风一眼,金风就抱着福惠跟了上去。
年羹尧皱着眉:“妹妹,你这是”
在年淳雅不满的目光下,年羹尧习惯性的闭嘴。
福宜捧着黄玉玉料,在回廊转个弯儿的功夫就到了书房。
今儿个为了在府上接见年羹尧,四爷特意空出了半日时间,福宜迈着小短腿跨过书房门槛的时候,四爷正在书案后习字。
守在门口的小福子打了帘子,见福宜怀中好似抱着什么东西,就主动道:“六阿哥,奴才替您拿着吧?”
福宜努力的迈过门槛儿,果断的拒绝:“不要。”
听到福宜的声音,四爷抬头:“你不是去见你的大将军舅舅了吗?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这话听着和以往并无区别,但伺候在旁的苏培盛却诡异的从中听出了一丝丝的醋味儿。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苏培盛忙轻轻摇了摇脑袋,试图把这想法从脑袋里给赶出去。
一定是他想多了,一定是。
福宜抱着玉哒哒哒的绕过桌案跑到四爷身旁,仰着小脑袋,眼睛亮晶晶的:“阿玛,福宜替舅舅给你送礼物来了。”
“哦?”四爷弯腰把福宜抱到自己怀里,又看了眼抱着福惠站在书案前七步远的金风,很是配合,“是什么礼物?”
福宜松开捂得严实的胳膊和小手,露出了礼物的真实面目:“是块玉。”
四爷看见黄玉玉料的那一瞬,瞳孔猛地收缩了下,眼神凌厉的扫过苏培盛。
苏培盛会意,扫了眼屋里伺候的四个奴才,挥手道:“行了,你们都退下吧。”
待书房里多余的奴才退尽,四爷才轻声道:“福宜确定,这是你舅舅送给阿玛的?”
话是对福宜说的,可眼神却是看着金风的。
金风面不改色。
福宜毫无所知,稚嫩的声音在书房里响起:“是啊,舅舅送给了福宜好多礼物,只有这个是给阿玛的。”
四爷这才从福宜手中拿过这块儿黄玉,眼神幽深:“福宜,你告诉阿玛,这玉是谁让你送来的?”
话落,金风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但在四爷深邃目光的注视下,脸上的表情一变都不敢变,只是抱着襁褓的手指不受控制的微微蜷缩。
只听福宜连犹豫都不曾犹豫,就道:“是舅舅。”
金风提着的心猛地落地,这短短的几个呼吸,只觉得自己的后背都被汗湿了。
好在六阿哥机灵,这一关应该是过了的。
福宜在四爷怀中眨巴了下眼睛,玉是舅舅送来的,他又没说错。
四爷非常满意年羹尧送的这份礼,于是在年羹尧离去时,府上给的回礼又厚重了一倍。
晚上,四爷在雅园用膳,似是闲话家常:“今儿都跟亮工聊了些什么?”
“只是拉了些家常罢了。”年淳雅给四爷夹了一根青菜,心情看上去还不错。
四爷含笑吃下:“说来听听。”
年淳雅睨了四爷一眼:“爷何时对这些事情也感兴趣了?”
话虽这样说,但年淳雅心里明白,四爷的掌控欲又犯了。
他不允许府上的事情超出他的掌控,尤其是事关他的前程。
“只是说了年富和年兴,还说起二嫂又有了身孕,大夫把脉,说很可能是个女孩儿”
四爷没有一点不耐烦,年淳雅说什么,他就听什么,更不曾出言打断。
年淳雅东扯西扯一大堆,以至于今日的晚膳都快凉透了,两人还没吃饱,只好临睡前又吃了碗高汤鸡丝面。
十四爷和年羹尧回京后,众位皇子中风头最盛的就属四爷和十四爷,尤其是这两人还是一母所出,宫里德妃更偏心小儿子,所以京城的人连眼都不眨的看着,盼着兄弟相争的戏码。
再加上十四爷时不时的故意挑衅,四爷脸上的冷意就没融化过。
而在年羹尧被康熙大加赞赏,亲自下旨封年羹尧为川陕两地总督,御赐弓箭,成为西陲重要官员之时,四爷和十四爷之间的微妙氛围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就在这时,四爷却选择了激流勇退,避其锋芒,非但放下了手中户部的差事,更是成日闭府不出,在府上让人开辟了一块儿地,请了一位种地好手,带着自己的儿子们研究起了种地。
对于种地,福宜出生的晚,那年在庄子上给地施肥的事,福宜并不知道,可经受过施肥摧残的其余三人,就对种地很是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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