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年若荞怀中抱着刚过周岁的女儿,被夫君胡凤翚搀扶下马车。
“你不是晚膳才来?为何提前来了?”年遐龄诧异的挑眉。
“夫君晚膳要去拜会索额图大人,所以我们提前来了。”年若荞以为爹特意在门口迎接,顿时感动的热泪盈眶。
自从她未婚先孕,爹爹拼尽全力,让她成功嫁给胡凤翚为正妻后,她愈发对爹爹毕恭毕敬。
“小婿给岳丈大人拜年。”胡凤翚模样生的唇红齿白,风流倜傥,此刻朝着年遐龄潇洒的作揖,更是引得过往的行人纷纷侧目。
“都进来吧,先去看看你娘。”
听到娘,年若荞顿时尴尬的扯出一个笑容:“要不女儿还是先去看看母亲吧。”
去年秋,她的母亲曹氏竟糊涂到对怀有身孕的赵氏下毒手,结果赵氏胎大流产,险些血崩而亡。
最后曹家以平妻为条件,将被羁押在刑部大佬的母亲曹氏给赎了回来。
可母亲机关算尽,东窗事发之后,彻底众叛亲离,如今更是失了掌家大权,被幽禁在深宅大院中。
如今爹爹将赵氏扶为平妻,为了她今后在年家还有立足之地,她只能含泪咬牙,认贼作母。
“今儿薇儿回家探亲,你母亲整日都没空,你们夫妇二人先随为父去客厅,再去瞧瞧你母亲曹氏,和你兄长和嫂嫂。”
年遐龄此时有些心不在焉,主子还在马厩里等着他去请安呢。
“岳丈大人,小婿和荞儿母女先去看看岳母大人,再去探望兄长夫妇二人,若您得空了,可来兄长居所,与我们团聚用膳。”
胡凤翚浸淫官场数年,最会察言观色,此时看出自己的岳丈大人似乎有些着急,于是晓意说道。
“都听佳婿的,年白,你伺候在小姐和姑爷身边,待我忙完就去与你们团聚。”
年遐龄目送荞儿夫妇离开之后,拔腿就往马厩处跑去。
他气喘吁吁跑到马厩,竟看见次子羹尧正伺候在马车前。
“主子,您是想让奴才以什么身份来迎接您?是奴才,还是翁婿?”
年遐龄此刻在冒险试探王爷的底限,看他到底对他的女儿有几分真心。
今日王爷能出现在年家,已然过了他设下的第一道门槛。
此时他问出这句有些大不敬的话,是在试探主子的底限。
年遐龄站在马车前,也不知过去多久,他忽然长叹道:“奴才年遐龄给主子请安,奴才伺候主子下马车。”
可他正准备曲膝以奴才的身份迎接王爷,忽而马车帘子缓缓掀开,露出王爷面无表情的脸。
“不必多礼,岳丈。”
柴玉初时还眯瞪着眼睛,蔑视的看向正在生死边缘来回试探蹦跶的年遐龄,可当爷那句岳丈大人说出口,他顿时惊讶的瞪圆眼睛,赶忙毕恭毕敬朝着年遐龄见礼。
“啊诶诶诶”年遐龄激动的嘴唇都在颤抖。
就凭这一句岳丈大人,年遐龄就已然断定,她的女儿后半辈子跟了王爷,定会被王爷捧在手心里如珠如玉。
他还未从欢喜中回过神,忽而手臂被人搀扶着,年遐龄以为是自己的儿子在搀扶他,可侧首一看,竟发现搀扶他前行之人竟然是王爷。
他再无任何顾虑,决定拼着老命也要玉成王爷和女儿的姻缘。
此时赵氏正在和女儿坐在屋内,说了好一会体己话。
“他都快成婚了,你别上赶着给他当妾,他若真的喜欢你,决不会让你没名没份的跟了他,你别听他欺骗你的感情。”
“陈家那小子这些日子都在京中陈家过年,娘前几日,已然悄悄给陈夫人下了拜帖,明日为娘在致美楼设宴,她会领着陈文宴来做客了,你好好与他相看相看。”
“你爹如今是二品大员,我就不信他连你都救不回来,若真如此,我就和他合离,这日子真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娘!别因为女儿的事情影响您和爹爹的夫妻情份,女儿定会处理好自己的终身大事。女儿已然想好了,定会尽早与他断舍离。”
“好孩子,那太好了,明日陈家嫡子前来,你定与他好好聊聊,只不过你如今丢了清白的身子,娘担心陈家嫡子会瞧不起你,呜呜呜呜”
“娘别哭了,他来了我定与他开诚布公的聊天,倘若他不嫌弃我是残花败柳,女儿愿意与他喜结连理。”
“这就对了,你看看,这是他的画像,模样周正没得说,与那个谁相比,也绝对不逊色半分。”
年若薇苦笑着接过娘亲递来的画像,但见画像中的男子清润如玉,一身青衫落拓,端的是儒雅端方。
“全凭爹娘做主。”
门外年家父子冷汗涔涔听着屋内母女二人的对话,甚至不敢去看王爷此刻的表情。
跟在王爷身后的柴玉更是后背都让冷汗打湿了,此刻爷虽岿然不动,可了解爷脾气的奴才都知道,爷已然到了暴怒的边缘。
“娘!!”年羹尧受不了这压抑瘆人的气氛,忙不迭高声提醒屋内还在胡说八道的母亲和姐姐。
屋内母女二人匆忙停下悄悄话,年若薇起身打开了门。
眼前赫然出现四爷冷冰冰的脸,年若薇吓了一跳,感觉垂下脑袋退到一旁。
“王爷,昨日您说让民妇女儿年氏可自行选择是否归家一事,今日是否还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