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怕。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自己的兄弟、子侄真有可能夺走自己的核心利益。
汉使见在世的赵佗子里有人意动,于是扫过他们的脸颊,故意说出误导人的话:“陛下对诸位可是抱有很强的期待。”
这话搁在实力强的王子耳里就是刘瑞的死亡宣告,而若搁在实力弱的王子耳里,就是刘瑞想扶持个傀儡王的隐晦暗示。
你瞧,即使是亲兄弟,但只要有不同的目的,相撞的核心利益,就容易被外来的势力挑拨离间。
…………
“今日以外戚之身主持公道,明日以半主之仪处理内政。”
刘瑞收到赵佗的子孙同意迎接昌平大长公主的消息后随口侃道:“后日便可篡越为王,行田氏之道。“
求见的汲黯见状,忍不住对刘瑞的说法感到不满:“陛下,田氏逆臣,岂敢捧之颂之?”
刘瑞收起调侃的姿态,一脸正色地解释道:“朕确实有不当之处。昌平姑母并非臣外,又岂能用‘篡’之一词。”
汲黯这才脸色稍缓,但又想起闽中郡那儿还住着一宫里出来的“大神”:“既然南越没有内乱,您是否召卫氏回来?”
刘瑞看向眼前的汲黯,后者保持行礼的姿势,不卑不亢道:“先秦也有王子母于别国为质的例子,但总归是不好的名声。”
“那是因王子母的属国孱弱而留下的不好名声,若不是在外地为质,又有什么好听与不好听的。”刘瑞一副“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无赖姿态:“卫将军还不能离开。”
他借爆炸搞死了那番禺城里的最大麻烦,但不意味着南越自此高枕无忧。
“朕想让昌平姑母接手南越,所以与赵佗的子孙还有的磨呢!”刘瑞一边摇了摇头,一面端起不热的花茶慢慢啜着:“仁义道德都是建立在兵马强壮上。没有闽中的军队镇着,长沙国的汉人看着,南越会像高后时般北上占据汉人的土地。”
“那时还想与之交流仁义道德?”只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汲黯默然,处理完那带来的文书便起身告退。
刘瑞借此起身活动酸痛的四肢,想起暂住偏室的卫去病,立刻觉得腰不疼,腿不痛,有力气爬八层楼道:“卫小公子还好不?”
李三不知皇帝为何如此喜爱卫青的外甥,但是这份毫不掩饰的重视让宣室的奴婢对卫青乃至卫子夫的态度都有了提升:“很好。听傅母说,卫小公子吃的好,睡得香,比普通婴孩更为见状。”
“只是……”
“只是怎么?”
“他不喜让乳母喂养,一靠近就哭闹不休。”
“噗!”刘瑞也是体验过那无比尴尬的婴儿期,所以与重生而来的冠军侯同病相怜,决定出手帮帮对方,免得对方羞愤欲死:“不过是不喜乳母上身喂养,你让宫婢配些羊奶,或是挤了人奶用勺子喂给卫小公子。”
“诺。”宣室的宫婢哪能看着皇帝在意的婴儿饿死,不都是办法总比困难多吗?
“对了,朕让少府给卫小公子准备的礼物做的怎么样了?”毕竟是有机会养个重生的冠军侯,刘瑞这无处安放的粉丝情让少府的工作量直线上升:“别的不说,衣服玩具何时送来?”
他还想玩奇迹去病呢!
也不知那芯子是个成年人的冠军侯接不接受小裙子……不行,不能想了,再想就太失礼了。
刘瑞一边念着“罪过”,一面琢磨着至少要给卫去病在脑上绑个大大的红花。
嗯!带红花的冠军侯……最好在眉心处点个能让现代人都心领神会的福娃印……
偏室的卫去病一连打了三个喷嚏,怀疑是重生的副作用让他的体质有所下降。
唉!
这无聊的婴儿期要过多久?
冠军侯在熟悉的倦意下打了个哈欠。
因为罗贯中对蜀汉的滤镜有八百米厚,所以后世戏谑刘备是大汉魅魔。但是到了历史论坛那儿,要论谁是男女通杀的大汉魅魔,霍去病他即便不能断层第一,也能稳坐前五的宝座。
顺带一提,第一的男人以一己之力让刘备的汉昭烈祠变成游客必须打卡的武侯祠,顺带引发了川豫鄂鲁的四省战争——从官方到民众,每个人为丞相的归属吵得不可开交。
相较之下,冠军侯的归属就没那么多戏剧元素,但也因为死的太早而更易得到后世粉丝的虎狼之辞。
刘瑞记得上辈子进历史群时,就有梦女发出要把冠军侯摁在墙上亲的惊悚发言。且不谈她有没有能推到将军的可怕力气,就说在这梦女发言后,居然也有男性表示如果是冠军侯的话,性向上也不是不能做出改变。
当然了,这群人无一例外的是言语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别说是直面成年的冠军侯,就是让他接触有着成人内芯的婴儿去病,他也尬得好似冬日的一尊雕像,在那儿玩着无人回应的木头人。
如果要给蠢货订个评判标准,那一定是相信皇帝很正经的权威主义者。如果要给蠢货一个暂时的名字,那必然是曾给这个小白脸皇帝(刘瑞)盖过诸如“英明标签”的可悲娃子——卫去病。
他缩在被布料裹住边边角角的大摇篮里,戒备地看着用不太符合皇帝气质的兰花指提着一件精致童装的刘瑞。
少府的女工可能没有太多的染料来完成皇帝的配色要求,但条件不行就堆技术。女工用叠色加镂空搞定了在基础色上做加法的超大难题,同时也让暂住宣室的卫去病在摇篮里如临大敌,如鲠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