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冷冷地看着面色惨白的司玉。
“他胸口的疤,你忘了怎么来的?你忘了他都差点死了吗?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司玉微张嘴唇,眼泪簌簌落下。
“你有病!司玉,你有病!”
众人苦苦守护白色谎言被戳破,司玉在贺云离开后,被他视作最后念想的纸条,也是一个自欺欺人的谎言。
都有病,自己的爱情,自己的人生,还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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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回家了,他给司玉买了早餐,买了玫瑰花。
别墅里很安静,想来宝宝应该还没有醒。
贺云低头闻了闻玫瑰花,笑着推开卧室房门,见到了已经醒来的司玉,他背对门口,坐在床边。
“宝宝?”
贺云蹙眉,捧着花走过去。
“贺云,我不想再演戏了,你带我走,去只有我们的地方,好不好?”
命运的转折
“宝宝, 再过一个收费站,我们就要到了。”
贺云轻声提醒。
司玉点点头,出神地看着窗外, 似乎是想要记住这一条可以找到贺云的路。
“贺云。”
“嗯?”
“我爱你。”
贺云笑起来,牵起他冰凉的指尖, 柔声说道:“我更爱你。”
司玉偷偷擦掉脸颊的泪水, 继续看着往后不断划过的树林。
贺云带司玉回北岛了。
司玉说的,想要和他回去,去只有他们的地方。
北岛的夏天总是来得比江城晚一些, 从北极南下的寒风,似乎阻拦了夏季的升温。
但一年四季总是开满花的花园, 让人无法分辨,到底是什么季节。
贺云单膝跪在沙发旁, 为刚洗完澡的司玉擦干腿上的水渍,随后,接过毛巾,为他擦拭起了头发。
“你好久, 都没给我擦过头发了。”
司玉说话的声音有些低,听上去就像是撒娇埋怨。
贺云笑起来, 轻轻掰过他的脸, 吻了上去。
“以后都会。”贺云说。
司玉看着他, 那双被热气氤氲洗过的琥珀色眼眸, 清澈得漂亮。
“好。”司玉抱着膝盖,乖乖地坐在沙发上,“以后, 贺云都会给我擦头发。”
忽然,贺云的手顿住了, 有些疑惑地坐到了司玉身前,定定地看着他。
“宝宝?”
贺云对司玉的情绪太了解了。
司玉每一次地叹息和垂眼,他都能无比清晰地捕捉到,甚至不用司玉开口,就明白他想要说什么。
但这次,好像他也不知道,司玉究竟在想什么。
司玉看着他,眼尾微微发红,嘴唇也在颤抖。
“贺云……”司玉睫毛轻晃,眼泪落了下来,“对不起。”
道歉很突兀,但贺云依旧没有多想,只是将他的情绪波动,划分到了极为正常的范围内。
贺云抱住了司玉,就像从前那样柔声安慰。
“贺云,你疼不疼啊?”
又是一句突兀的问句,令贺云不解地蹙眉。
“我伤害你的时候,你疼不疼啊……”
司玉的哭泣和沙哑的声音,如同钝刀割着贺云的血肉。
他不疼,但此刻看着为他哭泣的司玉,才真的明白疼痛该有的一切。
“宝宝……”贺云下睫毛上有泪水,“不疼,我不疼。”
司玉瘫在他的怀中,将脸埋了进去,号啕大哭。
他这一路来强忍的泪水,终于在此时决堤。
“是我不好,是我没有早点发现你的难过,宝宝,我真的不疼。”
贺云捧起司玉的脸,认真地看着他。
司玉咬着嘴唇,拼命地摇头。
“怎么,这么会不疼呢,你,你的……”
司玉触碰到贺云胸膛的黑色衣料,他知道,在里面有好几道伤疤。
他也想起来了,那些伤疤是在冰岛的圣诞节留下的,他们在辛格维勒国家公园,他用、他用……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司玉紧紧抱住他,再次道歉。
贺云不住蹭着他的脸,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去分担哪怕只是司玉因痛苦流下眼泪的重量。
“司玉,我爱你。”贺云说,“我永远爱你。”
贺云很久没能说出这句话,因为他一直觉得离开司玉,才是爱他的方式;不看司玉因自己饱受折磨,才是爱他的方式。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司玉想要的方式,仅仅是自己陪在他的身边。
“贺云,我不想再演戏了,你带我走,去只有我们的地方,好不好?”
司玉对他说出这句话,贺云点头应下。
他将司玉带回了北岛,只有他们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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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似乎觉得自己在梦中,每当他伸出手时,都能触摸到司玉的身体。
他睁开眼,又生怕是梦,将睡到床边的司玉,牢牢抱进了怀中。
“老公,抱得太紧了……”
“嗯,我知道。”
贺云只松了那么一点点的力气,却依旧用手臂做牢笼,将司玉箍在胸膛中。
“怕醒来就见不到你了。”贺云吻向他带着玫瑰花香的长发,“你都不知道,我多怕这是一个梦。”
司玉翻了个身,用额头抵着贺云的鼻尖,轻声道:“不是梦,我就在你身边。”
贺云抱起他,让他跟从前那般一样,睡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