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清心拿起了那些薪材,那片破瓦,让那些名义上的东西多了一些实质性的力量。
——没有一个学者会拒绝一族将自己摆放得端正就准备她人过来研究的研究素材。
反映到仙舟上便是,在持明一族几位龙尊尽皆称自己为不朽伴侣后,他们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被惩处也没有得到空卦之外的任何反应。
但不朽确切因他们的举动看向了他们。
在持明夜以继日的卜算里,在饮月君雨别差点提前蜕生化卵之前。
罗浮,白日,见龙影于鳞渊境。
再多详细的描述就没有了,饮月君雨别销毁了所有对这件事的描述,罗浮诸人,只能从饮月君雨别的状态上揣摩一二。
龙影之后,原本已经做好蜕生化卵准备的雨别精神恢复正常,没有了提前蜕生化卵的征兆。
罗浮持明,甚至一日未曾闹出些许动静。
足足一日。
将军心下惴惴,找了个由头表情严肃的前往鳞渊境,还好,鳞渊境里的持明卵还在,没有被搬空。还好,看起来数目也没多多少,屋子里还有点动静。
不是持明突然发现了丰饶孽物的踪迹举族奔赴战场,也不是持明全族觉得活着生无可恋,全族化作持明卵。
想来,事态并非——
——不可挽救。
将军沉默的看着一排排跪的整整齐齐持明族人,和最前面跪的更整齐的雨别,久违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脑子一片空白。
“这是?”他嘴唇都有些哆嗦,就怕前面的雨别转过脸来说出什么惊天之语,比如持明一族将要远徙星海永不回返之类。
这看样子,太像龙祖示现的那场面了。
雨别一双眼睛亮的刺人。
“龙祖昨日以蜃影入鳞渊境。”
祂的蜃影只是过来看了看,看了看雨别,一言不发便消散了,留在蜃影消散之地的,是被打磨好的不朽龙鳞。
什么都没说。
那哪是什么都没说啊。
在持明龙尊自称不朽伴侣后,不朽蜃影显现,雨别活了下来,还得到了不朽赐福。这不是什么都没说,这是默许。
至于饮月这一脉的持明为何跪的整整齐齐,这反而太过正常了。将军还以为他们高低得整出个大动静,庆祝昨日之盛事呢。
等到不朽的蜃影一一按顺序拜访过几座仙舟,仙舟上持明的面貌可谓是焕然一新。雨别这边已经琢磨着龙祖生活太过简朴,送人礼物动辄拔鳞,一定是他们持明的疏忽了。
那他们还会继续折腾将军的头发吗?
将军沉痛的表示,会的,还会更加折腾。
持明要想不折腾,除非不朽亲临,他们才会脸跟性格匹配上。
那么,持明一事算是解决了。
清心收获了一族的素材,回列车上过了一段时间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
持明龙尊单方面上她户口这件事,已经不说宇宙闻名了,毁灭那里的同事都听闻了。回到列车上,一堆无名客挤到广播面前,听着持明一族惊天之举的后续。
巡猎的令使是帝弓七天将,现在持明的龙尊也是不朽伴侣了。
与仙舟相关的星神都有些不走寻常路。
“你认为不朽此举是对他们的默许吗?”
阿基维利听着新闻,像是随口一问。
“应当不是。对于星神而言,伴侣并不是人类定义的那样,举行过一场星神缺席仪式便是伴侣。”
“伴侣对星神而言,是分享命途之人,然而不朽连一个令使都不曾给予持明。”
清心对这种行为的不言不语,还有一种解读,是无声的拒绝。
那天的茶水被冲泡了太多次,连茶叶嚼起来都没什么味道。阿基维利在研究怎么在不惊动纳努克的前提下,一点点蹭掉她身上的毁灭印记,对待茶水便没什么要求。
清心是百无聊赖,嚼着茶叶让自己有些事做。开拓星神的衣服有些挡她的视线,让她的视野里一半是列车上的寻常景象,一半是有着纹路的衣角。
略微抬个头,看见的便是星神蔚蓝的眼睛,和显得凝重的表情。
她依旧无法从毁灭的公司离职。
帕姆端着餐盘过来了,今天的晚餐一如既往的丰盛,列车上的灯打了下来,看着让人食指大动。
是值得为这晚餐拍张合照的程度。
等着开饭的阿基维利,准备晚餐的帕姆,还有蹭吃蹭喝的毁灭信使,就这么被拍了下来,储存进列车的智库,拍照的三位,也是人手一张。
毁灭的公司确实很难离职。
清心到阿基维利列车被炸成两截的时候,还在毁灭的公司里,混吃等死一路从纯粹的信使躺成了绝灭大君。从一个蹭业绩的,变成宇宙中与丰饶令使等同的大灾。
“也只有这种时候,觉得绝灭大君的名头还有些用。”
阿基维利的列车维修需要的材料,清心可以让反物质军团找,自己身上还能从积蓄里掏出来一些。
勉强是修的跟原来差不多了。
阿基维利的列车还是阿哈炸的,清心听阿哈说过这件事,在她是欢愉令使的时候。
当时听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毕竟欢愉就是如此,没谁知道祂视什么为乐子,也许在星神的眼中,祂只是在给阿基维利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