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珩冷冷的看着郑父,手下意识攥成拳。
他将宋昭昭养在身边,郑家那些人都是知道的,但是无非觉得是一件上不得台面的小事,没有人管。
但是现在,听着自家父亲的语气,是要把宋昭昭送出来抵命不成?
“你让宋昭昭去给丽薇赔礼道歉,这件事我们两家各退一步,对谁都好。”
我只能让这个小戏子,在演艺圈里除名
郑珩嗤笑,带着不耐烦,看向郑父:“我要是不同意呢?”
郑父站起身,冷冷的看着郑珩,他面色阴沉,道:“我是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所以这些年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多事情也就随着你去了,但是郑珩,你要是不按照我说的去做”
郑父冷冷一笑,“我只能让这个小戏子,在演艺圈里除名。”
郑珩不说话,表情沉如水。
而郑父说完,气势迫人的离开,留下一室的死寂。
说到底,他们是父子,郑父自然是不能把他怎么样,可是宋昭昭,她没有自保的能力。
而郑珩在此时此刻,也突然意识到了,自己也没有办法保护好她
江檀陪着宋昭昭在家中待了好几天,两人中间唯一出去的一次,是去宋昭昭的表妹,那个名为赵烟的女孩子的葬礼。
江檀在葬礼上看见了赵烟的父母,都是年迈的人了,坐在墓碑前失声痛哭。
他们看见江檀和宋昭昭出去,刚刚痛失女儿的夫人像是发疯的野兽,走向宋昭昭,一巴掌扇在了后者脸上。
女人声嘶力竭地说:“你不是傍到了金主吗!你不是很火吗!为什么不帮一把烟烟,要让她在外面被人这么糟蹋!”
江檀皱眉,下意识就想要替宋昭昭反驳。
可是平日里张扬到不可一世的女孩子低着头,扯了扯江檀的袖子,示意她不要,之后,看向女人,低声道:“对不起,是我的错。”
“就是你的错!全都是你的错!”女人红了眼,终于找到了将这一切合理化的原因,她朝着宋昭昭破口大骂,穷尽毕生所知道的所有恶毒词汇。
江檀听不下去,拉着一声不吭的宋昭昭离开。
那天之后,宋昭昭便变得更安静了,总是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发呆。
上午小吴的电话打了进来,这些日子,他对着江檀紧催慢催,到了后面,简直是没了脾气,“江总,你真的该来公司一趟了,咱们的宴会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您亲自过来一趟,才能落实。”
江檀接着电话,看着抱着膝盖坐在阳台上发呆的宋昭昭,低声道:“我知道了,我下午就过来。”
江檀挂断电话,走向宋昭昭,她在她面前蹲下,看着她明艳动人的脸,“昭昭,我今天需要出去一趟,这两天我都有些事要处理,你一个人待着可以吗?”
宋昭昭朝着江檀露出一个笑容,她说:“好啊,小檀,我一个人可以的。”
江檀不放心的出了门。
到了公司,便是一系列繁琐的细节敲定。
江檀跟着小吴跑了现场,也去和酒店那边敲定了细节,一切结束,是傍晚。
她穿着高跟鞋走了一下午,双腿酸软,正站在过道,靠着墙兀自出神,突然听见了黎宴南含着笑意的声音。
黎宴南说:“刚刚我的下属和我说你在这里,我还不敢相信呢。”
江檀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是你啊。”
“上次和你说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黎宴南看着江檀,自顾自地说完,又自己接了下去,“我倒是白问了这句话,听说你最近拿了三笔投资,现在现金流应该是很充裕。”
江檀‘嗯’了声,“所以你不能趁火打劫了。”
“怎么就说的这么难听?”黎宴南笑了起来,眉眼间舒展开,他闷闷的掩拳咳嗽了声,道:“你定酒店干什么?”
“我想要给jz留学拉取一些新的人脉。”
“周应淮帮你创立的那个jz留学?”
黎宴南若有所思的看着江檀,后者脸上都是公事公办的平静,“你是真的把这个东西,和这个人完全分离开了吗?”
“当然,”江檀微笑:“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你说对吗?”
“那我能不能参加这个宴会?”黎宴南说:“我好歹也算是你的前意向投资人,买卖不成仁义在,你连叫都不叫我一声,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我本来是觉得,这种规模体量的宴会,黎总应该不会想参加的。”江檀好笑的看着他,“你要是想来,我也不能叫保安把你撵出去。”
“这话说的,”黎宴南看着江檀在灯光下,白净细腻的侧脸,他声音淡淡的:“我本来就打算回宁城发展,借助这个宴会,也能看看宁城的商业生态,挺好的。”
“你可真是抬举我了。”江檀愧不敢当,一边直起身,一边说:“你想来就来吧,我这边忙的差不多了,我先走了。”
黎宴南微笑,说‘好’。
只是在江檀走远时,还是没有忍住叫住她。
江檀带着一份疑惑回过头。
灯光沉沉,黎宴南那张斯文白皙的面容,几分消沉风流,他说:“有什么难处可以告诉我,除了钱,别的都好说。”
江檀真是气笑了,“不用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