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胖胖?这么大了?”
巫冥牵着孩子进屋,就看见三娘怀里正无比认真,张大嘴,大口大口吃粥的胖胖。
“是啊,我们胖胖能吃肯长,你也赶紧给孩子先喂吃的。”三娘示意人给小白象也盛上一碗同样的粥——当娘哪有当初当管家轻鬆!
“妹……阿妈……妹……”小白象因找不到适合的小衣,也不知道把谁的小裙子裹在身上,直到脚背,这一看更像女孩子,一隻手拉扯着巫冥,另一隻手悄悄地去摸胖胖的小花裤。
胖胖正趴在三娘的手臂上,认真地等吃的,忽见有一个小人儿,立刻瞪圆黑溜溜的眼,瞅了又瞅,一边吃,还一边:“哦……哦哦……”要拿手去摸小白象。
巫冥就拉着小白象,把另一隻手伸过去摸摸胖胖的馒头小花鞋:“这是弟弟。”
“弟、弟?”小白象用一双狐疑地眼看了巫冥一样,两手轻轻地摸着胖胖的小花衣和胸前的一个胖胖的大兜兜。
“恩恩!”巫冥笑着拿过碗笑说:“弟弟爱吃,小白象也要比弟弟吃得更多……”巫冥才蹲下,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胖胖激动地叫了起来。”
“啊啊……啊……”胖胖吃着粥,还很忙碌地拿着小胖爪指着巫冥的碗,一边要拉三娘的指头,去拿给他,黑亮亮的眼瞪得溜圆溜圆的,满是可怜兮兮地祈求。
“那是哥哥的!”小猫脸红,忙对自己儿子低语。
胖胖不理小猫。就用一双湿漉漉地黑猫眼瞅着三娘,很忧愁、很忧愁地暗示,他没吃饱,他要多的,满满的那一碗。
“喔……喔……”胖胖扁着嘴,泫然欲滴地望着三娘,低低撅着嘴似在说:还没吃饱,胖胖还没吃饱,胖胖饿……
“他一直这样?”巫冥吃惊地瞪大眼,她儿子在岭南时吃东西半碗都要人边哄边吃,有时候一碗饭吃冷了又热,热了又冷,一天都在为孩子的吃发愁。
“他……没吃饱……”
小猫脸红地接过盛满的第二碗,大猫眼很丢人地瞪着胖胖无比快乐的笑脸,终于明白昊烨说用吃的欺负胖胖,会让胖胖把脑子全用在吃上的理由了。
“把爪子举起来!”小猫决定惩罚一下胖胖,不让胖胖太嚣张。
胖胖立刻驾轻就熟地举起一对小胖爪,张大嘴,小胖腿无比快乐地蹬了又蹬,得吃后,小猫嘴立刻吧唧一下,胖胖瞬即又张大嘴,把他的一双小胖爪立刻举起来,着急地冲着小猫:“啊啊……”
“胖胖,聪明!”小猫喂了胖胖一大勺,“一大口。”
此动作重复了十余次,除了小猫和胖胖,所有的人都愣了,分不清这是小猫逗胖胖,还是胖胖哄小猫——要知道,胖胖才七八个月……
“哎——”
阿帕在吃完早餐后,与巫冥坐到一处,望瞭望远处把剩下的粥扫进猫嘴后,还在扫胖胖大兜兜的小猫,就觉得头大。
“你说小猫是不是真的傻?”阿帕纠结地看着小猫与胖胖,这对父子,感觉自己是越来越不放心了。
“阿爸怎么问这个?”避重就轻的巫冥,反问阿帕,微微明白阿爸担心的事也许就和那只傻猫有关。一双眼,不禁扫向那边屋中正忙着吃的小猫,与不断看着自己大兜兜的胖胖。
“因为阿爸大势已去,或者说,阿爸现在要保住岭西,就只有把大权交给昊烨了。”
阿帕依旧看着那间屋,小猫已经把胖胖放在铺棉絮的籐椅上,陪着胖胖和小白象,给他们编竹蜻蜓和小蚱蜢。
“对不起……”巫冥低头,“是女儿当年太任性!”
“都过去了,你怪不怪阿爸,也许什么也不能给你留下。”
阿帕嘴上这么说,眼睛却一直看着小猫,在看见胖胖,用胖爪爪把兜里刚才还宝贝的小糕儿,放进小猫嘴里时,不禁笑了——
儘管小猫一口吃完,胖胖就哭了,急得小猫忙把自己私藏的也不知道什么,拿给胖胖,胖胖二话不说拿着,小胖爪就恨吃力地就往自己嘴里放
“阿爸?你在胡说什么?”
巫冥挑眉,不懂明明一切看上去似乎和以前一样,父亲怎么会说这样的话,难道今天昊烨没在这边吃饭,不是巧合?她怎么也无法想像那个爱子如命的昊烨会抛妻弃子。
“阿爸,今天说的每一句话,冥儿,你都要在记着,阿爸没有糊涂。”阿帕闭上看小猫的眼,一个头人为了岭西必须对自己狠心,他不要给自己的家族抹黑。
“阿爸……我懂了!”巫冥面对阿帕突然犀利的眼,立刻噤声。
“巫冥,当你弃下大寨,任性地逃婚,当然也或许那只是赌气,然后遇到了意外。”阿帕闭着眼,缓缓地说:“两年的时间,阿爸一直等你回心转意,回来继承大寨,那时候,昊烨只是大寨的招郎,我的女儿才是大寨的继承人。
“阿爸……”巫冥低下头,乖乖地坐在阿帕的身前。
“我该让你跪下,但是我不能,因为你是阿爸一手拉扯大的,阿爸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给你,希望你能承担自己的责任。”
“……”
“我花大钱,请人千里迢迢来教你识字,懂礼,后来北边那老狼实例越来越大,开始年年犯我们北边,他的心思大家读清楚,我们无力抵挡,阿爸担心不及你成人,岭西就已经败在了你阿爸的手里……然后父亲去神殿卜辞,也许阿爸错了。”
“阿爸……阿爸……是冥儿错了,冥儿那时太自私。”
“让阿爸把话说完。”
“恩……阿爸你说。”
“阿爸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想,阿爸是不是真的错了,毕竟给你订婚违背了岭西的规矩,何况昊烨那时才六岁,你却已经长大。”
“……”
“但阿爸昨晚想通了,即使一切重来,阿爸依旧会那么做,因为不那么做,今天的岭西也许就已经是昊烨亲阿爸的领地,你我不是尸首分离,就是逃亡他乡了。”
“阿爸已经过去了……”
“没有过去!冥儿,你难道不奇怪,为何今天早上没看见昊烨吗?”
“他走了?”巫冥心一惊,大寨没有昊烨,就好似岭西失了一道天然地屏障。
“没有,也快了!”阿帕叹息。
“阿爸,要让我去劝说昊烨吗?”巫冥抬眼。
“你打算怎么劝说?”阿帕淡淡地说。
“他和小猫好歹是父亲,还有孩子,是一家人啊!”巫冥脑子迅速转过所有的有利条件,能想到的只有小猫,而小猫是岭西人不是吗?
“阿帕一时衝动,把聘礼退了!”阿帕低声说,后悔自己的衝动。
“他们离了?我和你说的……”巫冥瞪大眼,她明明已经暗示阿爸,在现在这种危急时刻把大权暂时转移给昊烨去承担……
“巫冥,就是你的想法被看透了!”三娘忽然忽然出现在门边,打破二人的讨论,插言:“他才会决定突然撕破脸。”
“三娘?你说他看破了我们的打算?”巫冥微微吃惊,那是她处心积虑数月才想出来的招儿。
“巫冥,我在那边跟着少头人伺候小猫三年,我至今都不懂他究竟要什么,他至今也许只对小猫说过真正的实话。”
三娘叹气,“何必再弄巧成拙?他也许曾经是可以被我们骗,但现在不是了。”一个人被骗了两年多,还能再被骗,那不成傻子了。
“三娘,他的确聪明,也许我也不及他,但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呢,我们三个……”巫冥要争辩。
阿帕却苦笑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