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性喊道,“您好,东西我放桌子上可以吗?”
回应她的是静谧无声。
她走过去,发现卧室的门虚掩着,从门缝里隐约可以看到床上隆起的被子。
男人蒙在被子里,神龙不见首尾的。
洛九笙轻轻敲了敲门,问道,“您好,我是京大的物理系的老师,给您送文件来了。”
男人似是很难受地‘嗯’了一声,没说出个所以然。
洛九笙越发觉得不对劲,正常人不应该是这种状态,除非是生病了。
结合种种迹象来看,这人不光病了,还病的不轻。
她没有见死不救的习惯,再次试探性问,“您是不是不舒服?需要我帮忙吗?”
床上的男人低低地‘嗯’了声,有气无力地说,“进来。”
毕竟男女有别,洛九笙还是在门口礼貌说了声,“那我进来了。”
房间内窗帘严丝合缝地拉着,环境幽暗,只有床头一盏科幻星球灯散发着微弱的蓝光。
洛九笙推门而入,屋里气温极低,她不由地浑身打了个寒颤。
她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窝在被子里连根毛发都看不见的一坨。
“先生?需要帮您叫120吗?”
男人一言不发,甚至连一声‘嗯’都不出了。
“先生?”
这下,不光声音没了,就连动也不动了。
洛九笙生怕人就这么死了,来送跑趟腿再摊上人命官司,得不偿失。
见人不动,没办法,她只能伸手去拉被子。
慢慢地,一点点露出男人黑色浓密的头发,紧接着是光洁的额头,精致的眉眼,直到完全露出一张熟悉的俊美脸庞
‘咻’地一下,洛九笙手像触电般轻颤,好不容易拉下来的被子,又给原封不动盖上了。
整个过程,像给刚刚宣告死亡的人盖白布一样。
她心头咯噔一下,胸口却是砰砰跳个不停。
男人似乎是被憋了一下,轻哼一声,吃力地从被窝里爬起来。
江烬赤着半个身子坐在床上,头发稍显凌乱,脸色苍白,眼神有些迷离,虚弱不已。
他身材精瘦健壮,呈健康的小麦色,一身姣好的腱子肌,线条流畅,腹肌块状分明,勾魂夺魄。
洛九笙的心跳不但没有缓解,反而有风雨欲来之势,似乎要将她席卷。
只扫了一眼,她便迅速红了脸,匆匆移开视线。
他好像是全裸,但她也不确定,没看清,因为随着江烬的起身,被子尽数被堆到腰际,正好盖住重要部位。
她也不确定他里面有没有穿内裤
不过,按照她对这家伙的了解,九成九全裸。
江烬整个人状态都很蔫儿巴,尽管病入膏肓,嘴上却不饶人,
“我是病了,但还没死呢,你就给我盖棺定论了?想趁机谋杀前男友?”
洛九笙紧抿下唇,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谁知道裹在被子里的人会是他?她还没说差点把她吓出个好歹呢。
这就开始恶人先告状了?
她不服气,没好气地回,“病了还把房间的空调温度调这么低,是准备死了直接当冷冻保鲜肉吗?”
江烬愣了愣,眼神涣散,呆滞两秒,“你就这么希望我死?”
说完,还没等洛九笙反驳,江烬不知是气的还是病的,整个人往后栽去,重重地倒在床上。
洛九笙脸色一白,这一刻的眼中担心掺不了假,“你没事吧?江江烬?”
情急之下她凑上去查看他的病情,差点说顺口喊成江淮时,喊到一半又立马改口。
不经意间触碰到他搭在床沿的胳膊,皮肤滚烫的骇人。
这么烫,不得把人烧傻了吗?
江烬闭着眼睛,一张好看的俊脸因为生病拧巴成一团。
在病魔面前,众生皆平等,每个人都很渺小,即使是江淮时,也不例外。
病痛缠身,装是装不出来的。
他人抓着被子往上扯了扯,似是害冷,轻声喃语,“没事,暂时还死不了。”
洛九笙听着他话中带刺,想干脆就这样一走了之,不管他了。
大脑命令下去,可谁脚当了叛徒,压根不听使唤。
暗暗骂了自己一声没出息。
她了解江淮时,谈恋爱那会他对她有多么上心,就对他自己有多么不当回事。
小病他从来不打针不吃药,一般都是挨过去就算了,还说什么不吃药能增强自身免疫力。
每次江淮时生病都是她逼着他吃药,将药一粒粒抠下来放在自己手心,亲手喂进他嘴里。
要不然他保准偷奸耍滑,药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她知道他的臭脾气。
洛九笙也不好跟一个病人置气,她帮她把被子重新拉好,盖住江烬的身体,语气柔和了些许,“你发烧了,家里有药吗?”
江烬声音微弱,“没没有。”
洛九笙皱了皱眉,站起身大步朝门口的方向走。
床上的男人随即哼了声,“别走。”
病来如山倒
他似是烧糊涂了。
洛九笙脚步一顿,竟然从他的声音中听出几分恳求,“我去帮你倒杯水。”
江烬没再说话,而是把被子裹得更紧。
洛九笙出了卧室,拿手机在线上下了单,感冒药退烧药还有体温计,送货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