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又说:
“医生说的两个月是怎么回事?我度过的时间可远远不止。”
“记忆还是没恢復完全吗?”袁苑桉表情有点疑惑,“你找到了回来的方法,却仍不知虚拟世界中的一天等于现实中的一小时?”
“啊?一天等于一小时?”我惊讶得又多重复了一遍,“我没想到这一层……”
“你是如何意识到那个世界是虚拟的?”
“根据你给的提示猜的啊。实在是太仿真了,好几次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妄想症呢。”
“那……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虚拟世界里吗?”
“不知道。没想过。”
“啊?你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找到了登出方法?”
稀里糊涂吗?我觉得我分析得挺到位的呀。
“那是因为什么啊?”我看了看床边,“还有这堆仪器。”
“具体原因不太确定……没关系,人回来了就好。你先吃点东西,待会我们再慢慢理清思路……”
……
等等,这些问题重要吗?当然重要,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
对于此时的我来说,时隔一年多,终于再次见到袁苑桉,没什么能比这更要紧。
还有——居然一天等于一小时!
也就是说,我想念了她一年多,四百多天;而她在现实世界里隻度过了四百多小时。一天有24小时,所以只是过了……20天不到!
这不公平,对不?
我忽而伸手勾了她无名指和尾指,说:“你过来一点。”
她不出声,目光迎上来,指间微微紧了紧。
“……再过来一点。”
她知道我在想什么,在摩天轮上她就是这么说的。
她还是没说话,但顺从地靠近了。
四百多天的思念要如何表达?其中还有365天我真以为她死了!这心情啊,言语表达不了的!
张开五指托住她后颈,深吸一口气,断然朝那微启的嘴唇吻下去!
先别管什么虚拟世界什么来龙去脉什么真真假假,心情是真的——我现在就要立即补偿这份思念!
拥抱要再紧一些,吻要再深一些。袁苑桉腾出手来,双臂搁在我肩上,绵绵密密放软了唇舌和身体,把我的急切都化成了浓情。
……
湿漉漉的吻最后却变成了眼泪,止不住从我眼里哗哗往下掉。
“我很想你啊,苑桉。原来想念一个人是这样的,每一天都无法停止。一年到头,无论做什么都会想着。”
她目光里有我喜欢的清澈,抹掉我脸上的眼泪,又亲了我嘴角一下,把脸贴在我耳边,轻声说:“欢迎回来。”
真的,我回来了,在她身边就是真实。
···
我真没想过自己会突然哭得这么稀里哗啦,明明一开始还好好的。
等情绪缓下来,又把粥吃了,还是得搞清楚来龙去脉。
袁苑桉帮我理了理头髮和衣服。
“来吧,先去见见人,他们都很担心你。”
什么人?
回溯
走出卧室前, 我瞥了一眼床头的电子钟,现在竟然还是2018年。这感觉就是,时间过了一年多, 又回到了遇袭住院的那一年。
客厅却不是记忆中的样子。摆设不同了, 墙上挂着一大块记事板, 饭桌上摆了好几台电脑。键盘鼠标旁散乱着一些水杯零食和外卖盒,就像一个加班已久的办公室。
客厅里有三个人,周医生没在, 除了刚刚见过的那个胖子,还有两个年轻女人, 一个戴着大耳机,一个戴着大眼镜。三人都各自守着一台电脑。
看到我们出来,戴耳机那位把耳机拉到脖子,笑眯眯地说:“我都听到了哦。为了照看你的状况, 监控开着。但两位放心,我关了显示器, 没让他们看。”
监控?!那岂不是……好尴尬!
原来房间里发生的一切都是有人看着的,怎么不早点提醒我啊!
袁苑桉也耳根红了, 但她隻淡淡地说:“先说正事。她的记忆可能没完全恢復。”
然后她又问我:“这三个人, 你认得吗?”
咦, 我该认识他们?
“再想想看。”
三个人都齐刷刷看着我,环视他们,是有点眼熟……渐渐, 有些名字隐约浮现脑海。
对了!戴耳机那个叫欧……欧卓颖;另外一个把刘海扎了小辫子戴着大眼镜的叫肖雅;至于那个胖子,呃……好像叫陈峰来着。
听到我报出他们的名字, 三人居然击掌相庆:“她还记得我们噢!工资有望了!”
“可喜可贺!”
“袁苑桉,干得漂亮!”
三人看起来挺融洽的, 还在七嘴八舌。
“听说她失忆了时,我心都凉了。”
“我就说肯定有系统劫持,刚刚她还没认出陈峰,才一会儿就想起了。”
……
“哎哎,卓颖,刚刚她们都干啥了?吃碗粥吃老半天。”
“啧啧,那可不能说。”
“不说我也能猜到,你脸上的表情丰富得很。”
“猜这做什么,又跟你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