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植物感兴趣?”
“不是。”她终于抬眼看我了,“你喜欢植物吗?”
“前几天问过了呀,一般般,还好。”
“不是植物爱好者,却对花草了解得比较一般人多。”
“那也很好解释嘛,说不定我家里蹲时摆弄过院子里的花草。也可能是玩过植物主题的游戏,我书架上有这类模拟游戏……嗯……你认为是什么原因?”
我觉得她想说些什么的,嘴唇动了动,好一阵子,却又垂下眼睛:“我不知道。”
我伸手摁住她的笔记本,打算说别弄这个了,不如轻松点逛逛植物园……却听到背后不远处有人打了个喷嚏。
出于好奇,多看了一眼。
我们坐着的长椅背后是一丛高大繁盛的旅人蕉,透过那排成扇面的巨大叶茎缝隙看过去,刚好能看到有两个人在旅人蕉丛的另一边。其中一个站着,另一个正端着大相机拍周围的景色。
咦?
那位站着的,不就是周医生吗?!又这么巧哦。
又不是故意偷听(倒v结束)
我立即示意袁苑桉别说话, 凑近点小声说:“我看到周医生了。”
树丛有点密,只有一点间隙透过去。我顺手收了袁苑桉的小本子,挪开一点把人拉过来, 好调整角度让她也透过缝隙看到那边。
刚刚打喷嚏的就是周医生, 她拿出纸巾擦了擦鼻子, 说:
“拍够没啊?找你出来说说话,倒变成陪你取材了。”
“这次接了个别墅装修单子,花园面积好大, 正好多拍点素材回去做方案。”
——噢,这距离还能听到说话。
拿相机拍照的人背对着这边, 递给周医生像是镜头的东西:“帮我拿着。”
她转身时就看到脸了,居然是艾菈,一楼工作室的那位。
大概……我就是易遇熟人体质?
想看袁苑桉有没有惊讶,转脸时正好她也看过来——好近, 差点就鼻尖碰鼻尖了!
忙往后缩脖子,她也往后退开一截, 谁都没吱声。
袁苑桉站起来,用嘴型无声示意, 偷听不好, 还是走吧。但我觉得现在走出去被看到了还要打招呼, 还不如先别动,反正又不是故意偷听的。
那边的两位无察觉,还在继续谈话。
艾菈说:“你和林乐奕怎样了?”
嗯, 还提到林警官了?
“还是那样。她老要值班,我也值班, 一个月见不着两次。好不容易有半天两个人都休息,不是她被局里叫回去就是我被医院叫回去。”
“哈哈, 那岂不是比异地恋还惨。”
“恋什么恋,我都还没弄清她怎么想的。”
“啊?难不成你们还没确认关系?!”
“……”
这话题,就很令人好奇,对不?我想袁苑桉会更一头雾水,毕竟她还不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
交换眼神,好奇心赢了,袁苑桉又坐回来,和我继续默不作声地偷听。
“真没有啊?”艾菈惊讶。
“所以才想找你商量啊……”
“有牵过手吗?”
“有是有……那又不能说明什么,我跟你也牵过很多次手。”
“接吻呢?”
“……”
“好,没有。脸呢?”
“额头,有一次。”
“她亲你的?”
“嗯。”
“可以嘛。啥时候?什么情况下?”
“前段时间,我生日那天,我说了喜欢她。”
“那不就得了。周溢彩你还是小孩子么?”
“正因为我不是小孩子,才觉得不清不楚。当时她送我回家,就那么轻轻碰了我额头一下,然后完全没有任何下文,东扯西扯几句就走了!你说这是普通朋友还是恋爱?!关系好的闺蜜还会亲个脸蛋呢。”
“噗。”艾菈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还笑!”
“好好好。我想一本正经的林警官应该做不出亲闺蜜脸蛋这种事。”
“我知道……”周医生声音低了些,“可我就是拿不准,觉得她忽冷忽热的。有时亲近,有时又变得疏远,有时觉得她很在意我,却又时而显得敷衍。有时会逗人笑,有时又能把人气个半死……”
“好啦好啦,暂停一下。”艾菈说着,调转相机对着周医生按下快门又拿开,“知道你喜欢她了,不必抒情太多哈。”
“我不是在抒情,是……”
“要听听我看法吗?”
“嗯?……嗯。”
“你和林乐奕认识多久了?”
“……三、四……四年多了。”
“你从什么时候确定自己喜欢她的?”
“大概一年前吧。”
“哦,一年……两个人相互试探靠近的过程是美好,但拖太长也会被时间消磨啦。花开了会谢,热情经不起等待,不如趁还盛开着,主动得个清楚明白。”
这本该恳切的一段话,艾菈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里的相机,也说得漫不经心。
“艾菈,我该怎么办?”
“有两种最直接的方法。第一种,面对面直接问,不绕弯,不问出确切的回答不罢休;第二种,靠近、亲吻、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