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煜乖巧地伸直了双手。
周应淮的戒尺再次落到了凌煜的掌心，每一次都是十成十的力道，一打下去就是一道棱子。
凌煜的眼泪再次落下，只是这一次却没有再哭出声来，他咬着嘴唇，眼泪顺着脸颊一滴滴落下，看起来倒是更加惹人怜惜。
手心总共就那么大点地方，打到第五十下的时候，凌煜的手心已经肿得不成样子了。
周应淮悄悄抬头望了沈确一眼，发现沈确没有丝毫要喊停的样子。
他皱了皱眉，无奈，只能把戒尺上移。
连续三下，落在了手指上，手指不比掌心，手指更加脆弱，不能多打，不然容易受伤。
因此周应淮还是自作主张地暗自卸了几分力的。
“啊”戒尺打在手指上凌煜没有丝毫防备，痛叫出声，但又怕惹得沈确不高兴，慌忙收住了声音。
只是眼泪却再也收不住了，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周应淮有些于心不忍，但沈确没发话他也不敢擅自停下，只能继续在凌煜手上找可以下手的地方下手。
“啪啪啪——”
戒尺清脆的声音混合着凌煜抽泣的声音回荡在书房中。
终于，凌煜的手指变得有些青紫的时候，沈确终于喊了停。
周应淮立马收了戒尺，凝眸看去，只见凌煜的双手此时肿得像一个红烧猪蹄，掌心红肿透亮，散发着刚刚出炉的热气。
即使周应淮的戒尺停下来了，凌煜的双手也没有放下，他还颤抖地伸着双臂，沈确没让他放下，他不敢
沈确看了一眼浑颤抖的凌煜，“疼吗？”
凌煜点了点头，小声道：“疼”
“以后还敢再犯吗？”
“呜呜呜不、不敢了”
沈确看到小孩儿明显地抖了一下，想来这次疼得不轻，终于大发慈悲地说道：“好了，你们俩都起来吧。”
两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起身的时候带动了伤口，均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沈确抬头看了二人一眼，“既然知道疼，下次就不要再犯这种错误。”
周应淮脸颊有些红，他抿了抿唇，应道：“是，学生知错，下次定然不会再犯。”
旁边的凌煜也一幅乖得不能再乖得样子，点了点头，“俺也一样……”
沈确一个眼刀扫过去，凌煜一哆嗦，“呃老师我、我是说我也知道错了，没没有下次了”
沈确眼睛眯了眯，不紧不慢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书桌上摆了两个白色的瓷瓶，沈确起身拿来，递给了二人。
话语简洁，“自己上药。”
二人双手接过瓷瓶，“谢谢老师。”
沈确点了点头，摆了摆手，“去吧。”
“是”
“等一下。”沈确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他看着自己的两个学生。
周应淮的屁股已经肿了一圈，几乎要将紧身牛仔裤撑开来，额头上的冷汗也早已打湿了碎发，可想而知一会儿他自己上药的话会有多困难。
至于凌煜，他的手肿成这个样子，估计也没办法自己上药。
沈确沉声道：“你们两个互相上药。”
“啊？”两人面面相觑，均有些抵触。
当然，这么说好像不太准确，准确一点来说，是周应淮有些抵触。
毕竟凌煜伤的是手，他巴不得有人给他上药呢，但周应淮伤的可是
周应淮抬头就要拒绝，“老师我自己就”
“好的老师。”凌煜却打断了他的话，直接把他拉出了书房，“老师我们走了。”
出了书房。
凌煜直接把周应淮拉到了自己房间。
周应淮站在凌煜房中，眉头微蹙，“你拉我过来干什么？”
凌煜坐在床上，捧着一双高高肿起的手可怜兮兮地看着周应淮，“师兄，我没办法自己上药”
凌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周应淮，一张小脸上写满了“师兄，帮我上药”几个大字。
周应淮心中叹了一口气，面上却不显，他转身拿了桌子上的瓷瓶，淡淡地说道：“坐好。”
凌煜闻言心中一喜，点了点头，乖乖坐直，非常主动地把手平伸了出来。
声音也软软糯糯的，“谢谢师兄。”
周应淮拿了把凳子坐在凌煜对面，屁股刚一接触凳子，囤肉挤压，就疼出了一身冷汗。
“呃师兄，要不我们站着上药？”凌煜有些小心翼翼地道。
“不用”周应淮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坐下。
凌煜有些过意不去，“师兄，对不起。”
周应淮好不容易调整好了坐姿，淡淡地扫了凌煜一眼，“你没有对不起我。”
“可是师兄，是我连累”
“好了，这话你已经说过一遍了，不必再说了。”
周应淮打断了他的话，“没人逼我选择，是我自己做错了，我受罚是应该的，与你无关。”
凌煜还要继续再说，“师兄”
“啊”紧接着周应淮耳边爆发出凌煜杀猪般的惨叫。
周应淮挑了挑眉，看了看手中的药，“有这么疼吗？”
凌煜眼泪汪汪，“师兄，你是不是故意报复我”
周应淮嗤笑一声，懒得回答，继续抬手往凌煜手上抹药。
凌煜疼得直哆嗦，“啊啊啊师兄你轻点啊啊啊”
周应淮叹气，他自觉已经很轻了，凌煜还想要怎么轻啊。
凌煜还在一旁鬼哭狼嚎，“师兄啊啊啊不、不要使劲揉啊！疼”
周应淮皱了皱眉，下手更重了。
“啊啊啊啊周应淮你谋杀师弟！我要告诉老师！你呜呜呜疼啊”
“闭嘴！”
书房，沈确听到凌煜房中传来的惨叫声，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很好，以后看来自己可以把给凌煜上药的重任交给周应淮了。
自己终于再也不用近距离被凌煜这小子的鬼哭狼嚎折磨了，自己只负责打就好了。
沈教授满意地喝了一口茶，觉得今天的天气都好了许多。
而另一边，周应淮的脸已经黑了一个度。
他沉着脸，一言不发。
只是手劲儿却越来越重，凌煜喊一句他的手劲儿就加大一分，他的手劲儿加大一分，凌煜喊得就更加卖力一分。
最终这个房间差点就变成了凶杀案现场。
终于上完了最后一处地方，周应淮黑着脸，把药膏直接扔到了凌煜床上，转身就走。
再不走的话，他不确定凌煜会不会出点别的什么事儿。
比如明天上课的时候，不仅手肿了，就连脸也肿了
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等一下师兄！”凌煜喊住了他。
周应淮回头，发现凌煜此时脸已经哭花了，汗水打湿了额发，看起来有些狼狈。
但他的眼中却闪烁着光芒，那是一股即将大仇得报的喜悦，“师兄，我帮你上药吧！”
周应淮皱了皱眉，无情地打破了凌煜的幻想，“不用。”
凌煜还想着再争取，“师兄你自己一个人上药多麻烦啊，你不如让我”
周应淮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把戒尺，有一下没一下的在自己的手心中敲击着，似笑非笑地看着凌煜。
凌煜看到那柄熟悉的戒尺，立马就闭上了嘴。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