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现在这个关头离婚,不怕被骂忘恩负义……”
余老想做最后的挣扎,可话未说完,他他自己就想到了答案。
面前年轻男人漠然的表情,无声地认可老人心中的答案——
当然不怕。
当然不在乎。
所以老人的愤怒、挣扎、威压、劝说……
在年轻人的眼中,都是笑话。
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余林深最后提醒了一句,便转身离开。
留下挫败的余老险些没站住,被余太扶稳,才不至余摔倒。
看向独子远去的背影,余老怅然道:
“怎么会有这样的孩子呢?名声都不在乎,那还在乎什么呢?”
“……”余太不知怎么回答。
“他不是颓废的人,我好像看到他眼中有火。”余老一瞬间短暂意识到作为父亲的失职,“他分明有真正在意的东西,可我完全不知道。”
“也许,”余太哽咽道,“是因为你从未把他当成自己真正的孩子去了解过吧?”
余太的话如撞钟,让余老的头翁然作响。
连同余林深离开前最后那句提醒一起——
“别忘了你们承诺过的‘断绝关系’。
“我的养父母。”
告别余家夫妻后,余林深在大厅举目四眺,寻找简昭阳的身影。
奈何没走出几步,麻烦又找上了他。
一个酒鬼旋着酒杯,挡在了他面前。
余林深蹙眉退开。
他怕被对方碰到。
酒鬼却不依不挠贴上来,显然是蓄意找事。
余林深定睛看去,发现对方是一家出版社的老总。
算得上是余家的死对头。
刚才对余家的非议,多来自旁观者的闲谈。
可情绪却能被煽动成这样,只能说,少不了面前这位的推波助澜。
这大叔凑近余林深的脸,看清后忙拉近乎,“哟!这不是小深吗!还记得叔叔不?你小时候,叔叔还抱过你呢!”
你最好是真的抱过。
我进余家时都八岁多了,你这身体素质最好能抱得起来。
余林深暗自腹诽,没明面上拆穿,只点头微笑,算是寒暄完毕,想尽快离开。
岂料,大叔居然直接伸手,像是要抓他,吓得余林深连忙退回,一时忘了离场。
“你看看,有美貌就是方便啊!别说是家里破产,只要把美人嫁出去,死了人也能救回来!”
大叔指着余林深的脸,笑着叫唤起来。
喧闹声引起注意,旁边的宾客纷纷侧目,好奇地等待下文——
事实上,大叔说的不无道理。
余家在嫁出儿子后,才有了产业复苏的苗头。
肯定是亲家简氏帮了忙。
而余家独子与简家少爷素未谋面,没有感情基础还能闪婚。
美貌不可能没发挥作用。
面对揭丑的大叔,余林深亦了然,对方是在报复——
大叔年轻时创业,正值余家出版业风头正劲。
一直被压一头,持续了十几年。
好不容易,大叔抓住时机转型电子读物,把余家实体产业压制下去。
得意没多久,余家又靠独子联姻,抱上了简氏这条大腿。
这让大叔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所以呢?”余林深语气不善。
如果只是口头占便宜,余林深倒无所谓。
可这人不知真醉假醉,三番两次伸手要碰,这才让他烦躁。
“所以,叔叔想教美人做人呀,嘿嘿……”大叔笑得猥琐。
余林深嫌恶地又退了一步。
“小深呀,要学会吹枕边风!如果促成了叔叔和你老公的生意,既巩固了你的地位,又能拿到叔叔的分成,何乐而不为呢?”
“……”
“哎,小深这是什么表情?叔叔教你啊,虽然你没有挣钱的本事,但伺候男人有一手,也算活着的本事!”
这话太难听了。
围观人群中有了议论声,开始有人想站出来,替受委屈的小白花说话。
然而,寡言少语的“小白花”却主动开了口——
“叔叔,您哪来的底气教我做人?”
“啊?”大叔被怼得意外,有点懵。
余林深冷静道:“论方便的美貌,您没有。论挣钱的能力,您也存疑。毕竟您试图靠我个外行人吹枕边风来挣钱,却连说服我的本事都没有?”
分明很长的一段话,酒鬼居然完全听懂,脸腾一下红了,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余林深继续数落:“所以我斗胆教您做人。比起劝我吹枕边风,您不如自己练练怎么伺候男人。要是把我老公伺候爽了,也算是您活着的本事,对吧?”
“草!”酒鬼猛地把杯子摔在地上。
这是“金丝雀”该有的思路?
吵起架来,居然会用最文雅的字眼,骂最粗鄙的话?
“你t-被惯坏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大叔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动手。
余林深瞄准时机,随时准备蹲下捡酒杯碎片,当武器防身。
只不过,他刚要屈身,腰后就绕来一双手把他抱住了。
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让他感觉烈火灼身。
等余林深扭头,发现抱自己的人是简昭阳,那致命的高温才消退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