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她竟是被整日一副冷面峻刻的周晏然给戏耍了,虽不敢显露愠容却也止不住气闷。
“看什么?”
温怡卿刚开口闷闷地问了一句,唇瓣便即刻覆上一片的温热,混杂着男人强势的气息朝她袭来,柔软的带着缱绻的意味轻轻摩挲。
不过片刻便离开了。
“你在此等候。”周晏然的手臂松了开来,起身退了半步,又恢复成以往高高在上的模样。
“诶,”温怡卿见他转身要走,着急地坐起身子去抓住他的手,“你去哪?”
男人的手掌太大,她一时情急只握紧了一半,倒是像把自己的手往他手中塞似的。
周晏然转过身来,温怡卿在他波澜无惊的脸上看出了几分无奈之se:“去给你找衣裳和绣鞋。”
带着永康g0ng腰牌的小太监来请他时,林君竹正伏案整理着各g0ng脉案,从远处飘来似有若无的丝竹声吹得他心神不宁,匆忙的脚步声靠近时他的心都被紧紧地攥住了,这个看似宁静的夜晚实则暗藏汹涌。
前殿没有一点消息,等林君竹满腹心事脚步匆匆赶来时,他甚至没有发觉小太监领他来的是偏殿,看着帷幔里nv子甚至没有被小心安放,而是蜷曲着身子缩在一侧,他想剐了萧沉的心都有。
“林大人,”元穗瞥了一眼四周簇拥着的大燕守卫没有一点移步的意思,她拦了林君竹一下,扬声道,”各位大人,此处是太后娘娘的寝殿原是外男禁入之地,因着琅姑娘降伏瑞兽又由萧大公子引荐陛下才格外施恩,可诸位也不可过于放肆了,况且琅姑娘还尚未出阁。”
林君竹愣了一愣扭头去看元穗,他紧握的拳头松了下来缓缓移步站至一侧,细细去听,床上nv子呼x1沉重进气少出气多,再不医治恐怕不好。
守卫们也是奉了萧慎的命令,这时只能面面相觑。
若只是监视,只叫她不跑出着四方的墙也就无碍了,况且如今在太后g0ng禁内,如何也不会再叫她自裁。
领头人眼眸微闪拱了拱手:“姑娘言重了,属下们都是些粗人不懂得大周的规矩,既然如此,我带着手下守在g0ng外便是了。”
外邦守卫进g0ng都是提前卸了盔甲与兵器的,不过四个人即便是五大三粗的男人,元穗手上有暗针要撂倒他们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对面如此客气她也不好挑起事端,只能点了点头喊来小夏子领他们出去。
等人都出去了,林君竹才上前问道:“怎么回事?”
“大人,此刻还不是解释的时候,娘娘在主殿您不必担心,眼下医治好这个人才最要紧。”元穗也发觉了琅沐的不对劲,她大步走去掀开床幔。
伤处被虎爪挠得太深,皮r0u都已经翻了出来,琅沐脸se苍白一脸的虚汗咬着下唇显然是不愿叫自己这般晕si过去,可是她的意识早已恍惚了。
林君竹认出她身上的大氅正是温怡卿平日里穿的,里锻都被染上了血红,他皱起眉心:“去把药箱打开,拿纱布来。”
“我?”元穗诧异地反问。
林君竹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如何?是我使唤不动萧公子手下的nv侍嘛。”
元穗脸se一变,手中暗针都露出了锋芒:“你是如何知晓……”
“我伺候太后,娘娘自然更信我,”林君竹站在榻前,斜睨了一眼元穗,“你家主子不曾与你说过,即便他见到我也得尊我一声兄长才是?”
元穗看着床榻上神se越发痛苦的琅沐,没了纠缠的心思,她把药箱提来咚的一声摔在桌上:“林大人不可胡言,即便林大人官拜正六品院判也实在不该对公子无礼。”
她的冷嘲热讽对于林君竹来说丝毫不起作用,他自顾自地查看着nv人大腿上狰狞的伤口,还未伸手触碰原本一动不动的琅沐忽然挣扎起来,鲜红的血即刻沁染了床榻。
“给她弄点麻沸散。”林君竹用手肘sisi锁住琅沐的肩胛,扭头对元穗说道。
元穗听后慌乱地打转了一圈:“可,可永康g0ng内何来的麻沸散啊。”
林君竹皱起眉头显然是不耐烦了:”你手上的暗针上不就有嘛。”
元穗抬起手看着暗针,这才急忙上前往琅沐的后颈上扎去,手背贴在她的脸侧烫得元穗都差点撤手。
“野兽在丛林生存,利爪上多少会沾些猎物的血腥,侵入t内引致高热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林君竹拿起穿了桑白皮线的银针一层层将绽开的皮r0u缝起。
缝线的功夫jg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林君竹已经是满头大汗了,他缓缓穿下最后一针将线头紧紧系牢,才算松了口气。
林君竹摊着手,上面满是血w:“行了,药等我回了太医署再送来。”
元穗立刻抬步挡在路中:”林大人稍安勿躁,娘娘吩咐了要仔细照看琅姑娘,此刻她正发着高热。”
林君竹看着一旁双眼圆睁一眨不眨的元穗感到深深的无力,他将用过针的银针随手丢到药箱里,转身去蓄着水的脸盆里洗手去了。
直到深夜,琅沐的高热才一点点退了下去。
“现下我能去瞧瞧娘娘了吧?”林君竹见琅沐脸上开始发汗,料想应该是快要退热了。
“今夜劳烦林太医了。”元穗伸手探了探琅沐的脉,虽还虚浮但也只是失血过多导致的,她这才松了嘴朝林君竹行了个礼,再抬头时眼前的人早就没了踪影。
温怡卿出神地看着烛泪顺着烛身滴落凝结在烛台上,思绪飘向远方。
一面是周晏然冷然的神se与言语,一面是萧沉身上尚为痊愈的伤口,心念一转又是没有半点消息的骆烟。温怡卿握着发红的手腕缓缓地r0u,也不知道自己用的力气有些大了,直到手腕上钝钝地疼才晓得放手。
门吱呀一声开了。
是周晏然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衣衫和绣鞋。
她抬眼看着周晏然高大的身影大步走来,心里头又不自觉地盘算着这些日子的衣服,破的破脏的脏,幸亏按规矩和仪制太后的常服都是定期更换的,如若不然像现在这样耗费那偌大的衣柜早就空了,不仅要应付采薇还得骗过元穗。
温怡卿只觉得累的慌。
“换上吧。”周晏然不知何时已经走到面前,弯腰将衣服递到她手里时动作微顿,自顾自地蹲下拿着足衣往她脚上套。
“诶!”温怡卿惊得猛地ch0u身,却被周晏然紧紧攥住脚踝。
看似漫不经心的动作仿佛没用几分力气,但只有温怡卿知道周晏然虎口收合的力道恰到好处,若是再紧半分便会痛了,这动作其实并无其他含义,只是在温怡卿眼里却像是桎梏和警告。
周晏然不露声se地瞥了眼温怡卿发红的手腕,帮她穿上绣鞋淡淡地说道:“天快亮了,若不想被人发现动作便要快些。”
“好。”温怡卿心里头发堵却也只能任由他动作,点点头加快手下系带子的速度。
她并不喜欢这般被人威胁c控的感觉,可是这就是依附他人的代价。
温怡卿乖觉地把脚抬得高了些却惹得周晏然抬眸注视,他眸光微动缓缓放开温怡卿的脚:“你若不喜尽可告诉我,何必委曲求全。”
穿好足衣的脚局促地踩在鞋面上,温怡卿自以为将自己的不满掩饰得很好,却没想到周晏然还是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她弯下身子急匆匆地套好另一只鞋。
“殿下多虑了,只是……我并不习惯旁人触碰我的双足。”
周晏然是什么人哪里看不出来温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