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吧唧了一下嘴, 本就没凝聚多少的意识, 沉沉散去。第二天蓝延这次没有闹钟喊, 自己就醒过来了。一睁眼, 是方修新放大的脸。还有一双漆黑的眼睛。怪瘆人的。“方修新。”蓝延声音沙哑, 带着晨起的倦怠, “你不会就这样呆一晚上吧？”方修新垂眸, “嗯”了一声。“你疯了……”蓝延头发丝凌乱, 脸白得似玉, 剔透光华, “不困吗？”“我有假寐过。”“假、寐？”蓝延说, “你要不要和我解释一下, 什么叫‘假’？什么叫‘真’？”方修新不说话了，鼻尖去蹭蓝延, 从下巴到脸颊，最后是鼻尖对鼻尖，呼吸交缠萦绕，喷洒在皮肤上, 灼灼燃烧。蓝延眼皮掀起，懒洋洋的模样, 他任由对方施为，不闪不避。只是在方修新讨吻时，脸侧开，手按在对方胸膛。他没有用很大力，方修新却如他所愿的止步。方修新轻声说：“为什么？”他语气平淡，嗓子还带着一丝哑意。但蓝延却无端听出闷意。他斜斜睨过去，“大清早的，洗漱完再亲，行不行？”方修新不吭声，手臂用力，将蓝延后背托起。“我抱你过去？”蓝延连连摆手，乐得不行，“不至于，我自己来。”他说着，下了床，拖着步子去浴室洗漱。方修新跟在后面，去了旁边的浴室。两人差不多的时间进去，最后是蓝延先出来。“嗨。”蓝延倚在门栏后，镜子里倒映出他半张脸，莹莹发光。方修新抬眼，透明的水珠从下颚滚落，他眉毛、鬓角被清水浸湿，瞳孔漆黑如墨。“很快。”他言简意赅。蓝延轻笑，“没催你呢。”他这么说，却慢慢走前，手臂搭在方修新肩膀，下巴撑着侧弯。“怎么了？”方修新含糊地问，水流冲刷他的脸，冰冰凉凉，连带着毛孔也收缩。“没。”方修新起身，后背的人随之而起。其实两人的身高差不多，非要算的话，蓝延的头发比对方厚一层。“笑什么？”方修新问。“笑我头发占便宜。”蓝延哼笑。方修新没懂。蓝延也不解释，修长的手捏着方修新脖颈，指尖搭在对方的唇面。
方修新眸色微暗。蓝延慢慢凑近，薄荷味的气息交融，柔软的唇相贴，舌尖探出，细细啄吻。他吻的每一步都很慢，像在探索，又像在实践。“你别动……”空隙间，蓝延用气音逸出几个音节，随后缠缠绵绵地扫荡，滑过舌面，撩拨敏感的上颚处。方修新呼吸加深，胸膛不断起伏，一只手掌死死攥住大理石的洗漱台。他克制着将主动权抢过来的冲动，任由对方走走停停，只用舌尖随意嬉戏。终于，蓝延像玩够了，慢慢退出湿热的口腔，暧昧的银丝拉长，在空中倏然断裂。他嘴唇红润，眼眸含情，眼风扫过来时，有种调情的意味。方修新没忍住，再次凑上去。蓝延手臂松了松，眼帘垂落，唇齿微张。方修新主导的吻更强势，掠夺的意味更为浓烈，他吮咬着对方的舌头，津液交换，抵着腔壁触碰，一点一点地吞噬自己的地盘。蓝延一开始还有余力跟他闹，后面摆烂了，方修新想怎么亲就怎么亲，他不玩了。方修新也不在意，反而越发激动。滴滴——摄像头即将开启的提示音蓝延挑眉，拍拍方修新的肩膀吗，含糊地说：“喂……够了吧……”方修新往后退了点。蓝延眼尾殷红，脸颊浮着淡淡的份意，煞是好看。“你什么奇怪的癖好……亲就亲，还非要把我氧气给弄走，鼻子也不让我呼吸，只自己渡给我？”方修新神色不变，“你那时候的样子很漂亮。”蓝延睨他，“哦——”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对着镜子看，嘀咕道：“没肿吧……”“没有，我有分寸。”方修新从后面挨着他肩膀。蓝延白眼。他往后一靠，忽然笑了笑，“你心跳好快。”“嗯，正常。”蓝延笑意加深，“这叫正常啊。”他摸了摸自己的心脏，“那看来我这个也是正常。”方修新一怔，侧过头，将耳朵抵靠在他的胸膛。“这算正常吗？”蓝延煞有介事地问方修新起身，“不正常。”蓝延推了他一把，“少来，咱们这心跳的频率差不了多少。”“早。”白烨在吃提子面包，喝黑咖啡，大概见到人影就直接打招呼。“早，烨哥。”蓝延笑吟吟地说。白烨看清来人，展开笑容，还要说什么，却一瞬间失语。蓝延见白烨张着嘴巴，挑眉，“烨哥，怎么了？”“你今天……”白烨迟疑。“我今天怎么了？”蓝延摸摸自己的脸，无意擦过嘴唇，莫名心虚。“容光焕发。”蓝延“哦”了一声，稍微放松地说：“是吗？看来我昨天睡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