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都可以贴(2 / 3)

和早不早的有什么关系?醒都醒了,当然要给你说一下。刚好有空。”

王宥倩站起身,从她脸上拿走了枕头,看着那张明显郁卒的脸,理所当然地说着一些在林乐芒听来很荒唐的话。她斜着瞟了眼对方指环上一闪而过的反光,很是无语,怕不是指环上沾染的液体还没干透呢。

“你找了人拍进门照的事,应该提前和我说一声。我就说你昨晚干什么非要我进门。”

眼看着气氛尽毁,林乐芒也不想赖在床上了,她坐起身来,一手接过王宥倩递给她的水杯,“要是我知道的话,还能再配合一下。好歹是个演员。”

抱着浴巾准备往浴室走的王宥倩听到她的埋怨,脚步停顿了一下,看了她一眼,没多说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就你的演技水平,知不知道没多少区别。

林乐芒接收到讯号,沉默地喝完了水杯里全部的水。要不说升得快呢,王总对于谁有多大能耐是了解得一清二楚的。

陈糖被鸟叫吵醒的时候,她在梦里同样正在捉鸟,梦里的鸟儿有矜贵的尾羽、锋锐的长喙,啼鸣时带着忧伤的婉转,她甫一听到便爱上,一爱上就搬着梯子要上树抓鸟。在梦里,眼看着她的手离鸟儿只有两厘米远了,叽叽喳喳的动静便猛地敲中她的鼓膜,一慌神,漂亮鸟儿就抖着尾羽飞远了。

所以,陈糖是带着怒意睁眼的,可睁眼后发现周遭的一切仍旧浸没在昏暗的影里,第一个瞬间她以为仍在夜里,余光却瞟到窗帘缝隙间被阻挡的明晃晃的光,她连忙胡乱向床头柜的方向抓了一把,没抓到手机,抓到的是一个显示着数字的闹钟。幸好,时间尚早。

但她一连串的动作吵醒了身旁的人,文以安转过身子平躺着,侧头看向半撑起身的陈糖,她眨了眨眼,瞳孔里的光散乱得宛如在梦里,然后陈糖看到她开口,话音带着清醒时不会有的一丝软糯,每个尾音放轻的调子听起来像是撒娇。

“别急,闹钟没响。你早八的话可以先走,我再睡会儿。嘘……”

陈糖悄悄把时钟放下,转头再看向文以安时,发现对方又阖上了双眼,呼吸再度平稳下来,重新进入了梦乡,她停在嘴边的回答便顺势咽了下去。今日不是早八也不是早九,确实可以晚些起床,她缓过神来才开始回顾刚才文以安清醒说的那一句话是否太过亲近,语气熟稔得仿佛旧情人一样,明明她俩才单独见面了一次。

她躺回被子里的动作同样静悄悄的,一边留意着床被的摩擦声,一边惦记着身畔的轻柔呼吸,陈糖的大脑在史无前例地飞速运转着,费劲地整理昨晚经历的前前后后,按理说应该很容易,毕竟她也没有喝酒,但她发现自己的记忆却像是泡过酒精一样断成了一节一节。整个回忆废墟里尽是东倒西歪的墙体和砖石,她想拼砌都无从下手。

心头惦记着的呼吸声提醒着陈糖,另一人离自己有多近,她的心不可避免地鼓噪起来,目光也不可免俗地从墙壁慢慢滑落到身旁人躺卧的侧脸上。虽然记忆的连续性一片稀碎,但那个开端还是很明显地戳在她面前,陈糖很肯定是自己先走上前亲吻了文以安。至于再往前倒一点点的片段,就是那会儿她觉得文以安的眼神在暗示她,这一段的真实性,陈糖越想越怀疑自己的判断。作为当下女爱豆中的第一流量,她大多数时候是自信的,但她遇到的这些年长的女人们真的愈发搅得她晕头转向,从阅历上就大输特输,让陈糖偶尔在想自己是自信呢,还是过于自信了呢。

她苦恼地皱起了眉头,看着一旁文以安还有些充血的嘴唇,心里开始担心对方醒过来会不会去告自己骚扰,就算不报警,那告诉林乐芒也很不得了,自己不就是个变态了吗,下大雨的半夜跟到别人门口的变态。

这一想,不得了,还真的不好说清。

尽管心理活动已经开始播放今日说法,陈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伸向文以安的眉,将那一小撮搭在眉角的发丝轻轻拨了下去。她情不自禁地往文以安的肩膀靠了靠,鼻尖便如愿以偿地嗅到了安定熟悉的味道。

这时候,回忆复苏了些许声音的片段,一些克制的喘息和柔软的低吟从她的左脑荡到右脑,惹得她在这个缠绵后的清晨开始感觉到一点难为情,就连埋在枕头里的耳尖都在烧烫。好好听的呻吟,好好听的喘气。陈糖觉得自己非得用脑子把这些段落录下来不可,不珍藏就是暴殄天物。

不对!会被告的,一定会被告的!

陈糖彻底睡不着了,她只怕自己再在文以安身边躺一会儿,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就要逼着她负荆请罪。她慢慢拉开被子,顺着床缘滑下,竭尽所能没有发出声响,等拎着拖鞋逃到卧房门外后她才大大地呼出一口气。

那么接下来呢,是收拾收拾先告辞吗,雨停了打车比较方便,可是就在别人睡醒前一声不吭地走掉,不是更像性格低劣的骚扰犯吗?还是会被告的吧!

负荆请罪虽然有点夸张,但“请罪”这个意图是不错的点子,陈糖想起过去有几次林乐芒会在自己醒来前做好早餐,对于要出门工作的人,起床后就能吃到暖洋洋的早餐,一定是件开心的事。更何况,陈糖自己也饿了。

说做就做,她迅速溜到厨房,打开冰箱,看看有些什么食材。公寓主人的冰箱里琳琅满目,但要做怎样的早餐还需要周到打算。粥这种高gi值的完全不用考虑,麦片加牛奶又太过简单,很难展现出她的诚意。正当陈糖苦恼的时候,她想起刚才好像瞥见了什么电器,一转头,果然看到餐柜上放着一台吐司机,她立刻拿定了主意,全麦面包、生菜、鸡蛋和金枪鱼罐头,这不是一道完美的健康早餐吗?

把材料从冰箱里抱出来后,陈糖在选金枪鱼罐头时又犯了难。五个罐头,叁罐香辣的,两罐原味的,选什么?文老师喜欢什么?回忆了下,陈糖确认自己完全没了解过文以安在食物上的偏好。本来打电话问节目组的艺人统筹是个不错的解决途径,但这个点太早了,打了不一定有人接,再说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那完全相当于自爆。节目组里的人都是在娱乐圈混了多年的人精,闻着点味就能编出个八九不离十来,她可不能给自己、给文以安惹麻烦。遇事不决问手机,陈糖掏出手机来好一通搜索,可惜百科上除了文以安的工作、教育经历以外,没半点多余的个人信息。

选原味吧,选原味肯定不会出错。

正当这个声音在陈糖的脑海里占据主动时,她突然想起刚刚冰箱里有一罐鲜红的辣椒酱。她再次打开冰箱门,第二层的外侧正放着一个没有贴任何标签的玻璃罐。从颜色上可以看出蒜蓉和辣椒的比例,罐子只有叁分之二满,看上去像是常常取用的样子。确认了辣椒酱的存在,陈糖不得不夸自己一句细心,这样看来文老师是喜欢吃辣的了,那么选择香辣味的金枪鱼比起安全的原味更能体现自己的贴心。

陈糖庆幸着平日偶尔的开伙做饭,不至于现在煎个鸡蛋就会炸厨房。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火候,翻面的时候蛋黄液没有淌到外侧,让她小小地欢呼了一声。尽管第二个煎蛋失败了些,但只要她把完美的那个放在给文以安做的叁明治里,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文以安从卧室里出来时,正好看到头发还乱糟糟的女孩在料理台上切着什么的背影,刚关了不久的油烟机扇片还在旋转,灶边立着两个晃悠悠的蛋壳。女孩回过头来看到自己时,眼神明显动摇了一瞬,但也很快地鼓起劲,捧着两块包裹在保鲜膜里的叁明治开口说:“文老师,来吃早餐吧,我刚刚做好的。”

文以安哪里想到一早醒来就会有小狗耷拉着耳朵却摇着尾巴向自己示好,昨夜敲开门认出人后的气势汹汹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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