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理解一些,他嘆息道:「也是作孽呀。」
满宝点头,今天一连看到了两桩不太好的婚事,她心情有些不好,于是一边看火,一边撑着下巴问郑大掌柜,「大掌柜,你对你媳妇好吗?」
白善也忍不住抬头看向郑大掌柜。
郑大掌柜心有点儿发颤,在俩人的目光下咽了咽口水道:「周小大夫啊,你别多想,我和我夫人挺好的,你呀,年纪还小,别看了一点儿便觉得这世间的男儿都不好,要知道,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见满宝似乎不太能听得进去,他就指了一旁的白善道:「你看白公子,他不就很好吗?难道他以后会像那些男人那样对待你吗?」
满宝挑眉看向白善,问道:「你敢吗?」
白善最先想到的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把他压在地上揍,打不过拉过他的手就咬的情景,他轻咳一声,压下喉间的笑意,摇头道:「不敢。」
明明是很平常的两个字,可不知道为什么,郑大掌柜突然觉得牙有些酸。
不过满宝的心情的确变好了。
见她又喜滋滋起来,郑大掌柜便鬆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后告诉她后面做药丸的注意事项,拍拍屁股就走了。
满宝想要给牢里的女囚送药,是因为同情,当时俩人的目光对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有点心软了。
所以满宝第二天一早再去天牢时,便还带了两套很家常的旧衣服,都是郑氏的。
或许是怕被益州王一边的人算计,现在刘老夫人和郑氏也和他们住在一起,将所有的家丁都归拢在院子里,满宝他们这两天出门,看着是只有一个大吉在赶马车,但后面其实还悄悄跟着人呢。
就是怕他们在大街上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给干掉了。
当然,满宝他们也因为知道这一点儿,所以没有乱跑。
基本上就在天牢和药铺、岳家转一圈而已。
白善和满宝将一个食盒给巴菩,白善蹲下去和巴菩聊天,主要打探一下隔壁向家兄弟的动静,如果向家兄弟还在牢里,那他们也好知道一点儿动向;如果不在,那他们便给魏大人们遮掩一下,让外人以为向家兄弟还在。
这种事情,白善一个人就能做,他还在地上找了个好一点儿的位置,一边坐着看他吃饭,一边和他聊天。
满宝则把一个包袱塞给那个女囚,还有一纸袋的包子。
女囚拿着东西没动,抬起头来睁着大大的眼睛看她,面无表情的问:「小娘子想从我这儿得到些什么?」
满宝好奇的问,「你能给我什么?」
女囚摇头,「我快要死了,身无长物,什么都给不了小娘子。」
满宝便笑道:「我也没想从你这儿得到什么。」
她顿了顿后,从袖子里拿出一瓶药给她,道:「这是避孕的药丸,吃了可以推迟月事。」
女囚微愣,满眼不解的看着满宝,「小娘子为何帮我?」
满宝摇了摇头后道:「我也不知道,想帮就帮了。」
她见她身上伤痕纍纍,手指因为用刑都有些变形了,便嘆息一声道:「我大约有些明白了,女子在这世间生活要比男子难好多。」
女囚本来已经抱住包袱,闻言突然抬头看向满宝,见她衣着虽不华贵,却是细棉,衣着得体,腰上还挂着玉佩,便扯了扯嘴角道:「小娘子一看就出生很好,也会有这样的烦恼吗?」
满宝回头看了一眼,已经从隔壁动静说到剑南道风物的白善巴菩俩人,对他们的话题不太感兴趣,干脆也席地而坐,和女囚说话。
「我以前也觉得我不会有这样的烦恼,我父母很疼惜我,上头又有六个哥哥,我自己也很厉害,将来肯定不会被人欺负的,可你知道吗,我认识的一个姐姐,她比我还要厉害,家世也比我好,结果她昨天差点就被欺负得没了命……」
满宝絮絮叨叨的和女囚说起话来,深觉这个时代的女子生存之难。
女囚一直没说话,默默地从纸袋里拿出包子来吃,把她送的药丸倒出一颗来吃下,等白善叫上满宝要走了,她这才一把抓住她,低声道:「你别信对面那混蛋,前天晚上大人来找过他,让他小心说话,不该说的不说。」
满宝低头看了眼她变形的手指,对她狡黠的一笑,低声道:「你放心,我们都知道。」
女囚便收回了手。
满宝和白善一起出去,巴菩等他们走远了,这才收回了目光恶狠狠的瞪着女囚,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样。
女囚毫不在意,她抱了包袱上炕,把包袱打开,拿出一套干净的旧衣赏,把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然后就靠在墙上不说话了。
离行刑的日子没几天了,她无所求,所以并不怕得罪谁。
晚上八点见
思量
白善和满宝去岳家,当然带上了药童小芍,之所以带上他,是为了和岳家要钱的。
小芍道:「昨日药铺就把账单送到岳家了,不过岳家当时没结账,岳老太太都没见我们派来结账的伙计。」
满宝道:「没事,你等一会儿,待我见过病人,给她开更好的药。」
小芍乐得点头。
听说满宝上门,傅嬷嬷带着春草亲自迎出来,一路无视下人的目光回到了二院,直接送进傅文芸的房间里。
白善和小芍自然是不能进去的,于是俩人背着手站在院子里望天。
春草正要请他们去大厅里休息,顺便给他们上茶,便见书房门开,岳大郎走出门来。
他对上白善的目光微微一怔,见他气质不俗,便迟疑问道:「家里来客人了?」
春草躬身道:「回大爷,这是白公子,和满小姐一块儿来的。」
因怕岳大郎怠慢,她道:「白家是罗江县士族,太太当年和老爷在罗江县时跟白家有来往,今日是陪同满小姐过来看望太太的。」
听说是士族,岳大郎面色微缓,和白善拱手行了一礼后道:「原来是世弟,请大厅就坐吧。」
白善回了一礼,浅笑着叫了一声傅二姐夫,显然是从了傅文芸那边的叫法。
春草鬆了一口气,服侍俩人去大厅用茶。
岳大郎一路走一路问,「白兄弟怎么来了京城?」
白善淡然的道:「来京城读书。」
「哦?不知是在哪个书院就读?」
「国子学。」
岳大郎:……
他震惊的停下了脚步,胸口一时跳得有些剧烈,喉咙有些发干,「国子监首学国子学?」
白善疑惑的歪头,「怎么,京城中还有别的国子学吗?」
岳大郎扯了扯嘴角道:「没,没有了,只是有些惊讶,白兄弟年纪轻轻,没想到就有如此作为,快请上座,春草,去书房里取好茶来……」
白善心下微讪,脑海中却闪过当年他跟着满宝他们去卖糖,在县衙侧门里看到的傅二小姐。
当时傅二小姐和现在的满宝一样大,和满宝坐在一棵树下的石头上,俩人分着两颗糖吃,晃着腿说起最近读的书……
白善又抬眼看了岳大郎一下,觉得傅县令的眼光是真的不好。
满宝也在和傅文芸说起这事。
没办法,她扎针的时候好奇的问了一下岳大郎,一旁的秋月便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全说了。
反正这屋里现在也只有她们三个,秋月知道满宝和小姐关係好,这么多年了,小姐能说上话的朋友,其实也就这么一两个,满宝是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