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听贺感受到宿泱的烦躁不安,伸手抚平他眉间褶皱,“不是你母亲,宿昭没想杀我,是这个鲛人自作主张找来的。”
宿泱睫毛眨了瞬,明明受伤的是萧萧,明明萧萧刚从危险中脱身,现在却反过来安慰他。
“萧萧……”
“汪!”裹着小毯子在沙发上睡觉的咪咪叫了声,打断两人的含情脉脉。
陆鸣州默默对咪咪投去赞扬的目光,清清嗓子,“咳,宿泱,剩下的事情由我们处理,你放心,安管局会秉着和平共处的原则,你现在先带小贺去医院检查检查吧,别有什么内伤。”
“好。”宿泱一手拎着咪咪,一手揽着萧听贺往外走去。
萧听贺摆摆手,“嫂子,我们走了啊,拜拜。”
“快走吧。”
在医院上上下下全部检查完确定没有其他伤后,两人回了江都花园,萧听贺家。
目前宿泱家暂时没办法住人了,也不能请普通的保洁,干脆打电话给老郑他们。
大半夜的,阿k拿着抹布苦涩无比,“大哥,咱们好歹也是个雇佣兵,怎么沦落到做保洁了?”
老郑拿着扫帚淡声道,“没办法,老板给的实在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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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余开着车把阿沛有可能去的地方都转遍了,但一无所获。
街道零零散散亮着几个昏黄的路灯,粘稠夜色闷热得几乎透不过气。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竹余一颗心越来越沉,攥紧了方向盘,只见那天际乌云遮月,风雨欲来。
扔在副驾驶的手机急促震动,仿佛昭示着某种不安即将化为现实,竹余任由它震动片刻,将车急刹在路边,拿过手机,接听。
“老大,发现了阿沛留下的字条,他说要去杀了萧听贺取他腺体!”
竹余闭了闭眼睛,眉头紧紧皱起,半晌才吐出两个字,“蠢货。”
吉普车急转掉头,伴随着发动机的咆哮声,疾驰在无人公路上。
竹余沉着脸回到住处,下属正焦急地等他回来,“老大,阿沛有危险,我们得赶紧去救他。”
竹余看向窗外隐约透出灰蓝的天色,已经凌晨,太阳即将升起,“太迟了。”
“什么太迟了?殿下会杀了阿沛吗?老大,我们不能看着他……”
竹余在室内来回踱步,暴怒,“我是不是说了让你们等候命令!现在只有两个结果,一是萧听贺死了,阿沛拿着他的腺体回来,惹怒方洵,斯兰海军是吃素的吗?!!二是阿沛死了,我们的目的彻底暴露,想要接近萧听贺更加困难!蠢货!操!”
“陛下让我们想办法将他带回深海,但没要他的命!到底谁给阿沛的胆子竟敢自己行动!”
竹余掐掐眉心,眸底一片寒意,“都给我祈祷萧听贺不会出事吧,否则陛下的谋划将毁于一旦,我们都得死在灵鞭下谢罪。”
属下互相对视一眼,低头陷入沉默。
有人忍不住开口,“可如果萧听贺活着,那不就意味着阿沛他……”
竹余冷冷地看向他,淡声道,“意味着他死的毫无价值。”
浓郁的灰蓝色褪去,并未迎来黎明。
整个卫阳区被滚滚而来的乌云覆盖,陷入一片沉闷的灰暗中。
竹余站在窗前一夜未睡,闭了闭干涩的眼睛,心中已经有了结果。
再睁开时,爬满红血丝的眸中多了些孤注一掷。
软禁?
绥京连着下了三天的雨,潮湿闷热的空气中掺杂着聊胜于无的凉爽。
雨停了,萧听贺窝在摇椅里搂着咪咪看落地窗外被铅灰色乌云笼罩的天际,雾蒙蒙的没有半点晴朗的趋向。
萧听贺被宿泱强行“软禁”在家中已有四日,老婆连着被死亡威胁两次谁能受得了?宿泱恨不得把他揣兜里随身携带。
“宿泱。”萧听贺放下咪咪,走进书房,跨坐到宿泱腿上,“我下周真该去上班了,就破个小口子,哪有那么夸张啊?”
“破个小口子?”
宿泱手搭在他腰间皱起眉,声音隐隐酝着怒火,“缝了十五针叫破个小口子?!你让我爱惜自己的身体,那你呢?”
萧听贺自知理亏,小声道,“伤口又不深,下周就能拆线了。”
“不行,我帮你请了半个月假,这半个月你哪都不准去,老老实实在家休息。”
宿泱垂下眼睫,萧听贺是因为他才暴露在族群视野中,虽然暂时不知道母亲的目的,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将危险带给了萧萧,那这种危险就应该由他扫平。
“那我出门遛遛狗总可以吧?我家又不是别墅,咪咪会憋坏的。”
宿泱搂着他的腰,靠在他怀里,“我和你一起去,可以,你自己不行。我去公司的时候,你不许出门,我会把你锁在家里。”
“喂,有没有天理了?”萧听贺笑着搓搓宿泱的脑袋,“这是我家哎!你把我锁在我家?”
“你乖一点吧。”宿泱嗓音很轻,其中竟有一丝委屈的意味。
他在萧听贺怀里蹭蹭脑袋,闷声道,“你说让我相信你,我只要在家等着,你就会安全回家,可你这次却是在家受的伤。”
萧听贺张张嘴,还没说话,只听宿泱忽然变了语气。
有些凶,“我有在客厅安监控,如果被我发现你自己单独出了门,那我就把你锁起来,锁在床上,还不给你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