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错哼笑了一声,卧在船上看着来来往往地船只。
韩储喝了这酒也没忍住抱怨,道:“就这破酒你就敢要我们这么多银子,这钱你挣得亏不亏心?”
船家还在为自己争辩:“绝对不亏,在其他地方可买不到这么好的酒了。”
曹错把酒壶放到一旁,本想一醉方休,却连能醉人的酒水都没有,简直无聊透了。
曹错刚闭上眼睛想小憩一会儿,便听到了隔壁相反方向的船上传来的男声——“无风水面琉璃滑,不觉船移。”
这声音耳熟得紧,曹错顿时就精神了,他寻着声音源头望去。
只见一旁离得很近的那船上闲卧着一人,一边饮酒一边和船上的女子说笑。
曹错眼睛都没带眨一下。
那船上的女人察觉到了曹错的视线,道:“阿哥,那边有人看你。”
“是吗?在何处?”
“就在对面。”女人抬起下巴指了指方向。
那人依旧悠闲的卧在船里,听了女人的话之后才漫不经心地转过头看,看到曹错之后,男人握着酒囊喝了口酒,想不到这世间如此貌美之人竟是男子。
船上的灯火通明,再加上两条船离得近的缘故,男人看见了曹错唇下的朱砂痣,不禁笑了笑,随即回过头去,说了一句:“肤白胜雪,朱砂点面犹似红梅凌雪。”
曹错神魂未定,方才船上那人分明是许卿湖。
曹错疑心自己喝了烂酒眼睛花了,连忙揉了揉眼睛,继续看向那条船。
韩储的震惊丝毫不比曹错的少,诧异道:“许,许府君不是摔下山崖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碧水天?”
曹错惊诧回头看向韩储,就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道:“你也看见他了吗?”
韩储指着对面的船,道:“方才那条船上闲卧的男人,分明就是许府君,只是他怎么见了你,却要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调头,”曹错心跳兀地加快,声音也大了些,道:“调头,快调头。”
船家不解,道:“这才刚上船没多久怎么就要调头了?前面才是景色最好看的……”
曹错不容置喙厉声道:“我让你调头。”
见他情绪激动,韩储道:“王爷莫急,兴许是我们看错了也不一定。”
“不会有错,绝对不会有错。”曹错声音越说越小,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他没有丝毫把握,可万一真的是那个人呢?
不识
等到船靠岸,曹错步履匆匆地走上石阶,险些没站稳摔倒,韩储见状连忙出声提醒:“王爷当心。”
“我没事。”曹错急切地寻找那人的身影,可是环顾四周都没见到那人的影子。
曹错心急地游走于热闹的街市,可是无论他怎么寻找,都找不到那个人,以至于曹错以为方才真的是自己看错了。
曹错眼眶一热,飞快的眨了眨眼睛,他失魂落魄地转过身,却看到那人和方才的女子正停留在一处摊贩那里挑选糖人。
那人拿了一个游龙的糖人在手上,曹错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疾步朝他走去,他拉过那人的衣袖,道:“许卿湖,我终于找到你了,你还活着。”
那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我记得你,你是方才在船上的少年郎。”
曹错茫然道:“少年郎?我,我是曹错啊。”
“曹错?这是你的名字吗?”那人摘下面具,笑道:“你认识我吗?我是杨守越。”
曹错皱紧眉头,惊奇道:“杨守越?你说你是杨守越?”
那人笑了笑,道:“对啊,有何不妥吗?”
“不,你不是杨守越,你是许卿湖,”曹错掰过他的双肩,道:“你是尹安太守许卿湖,你根本就不姓杨。”
女人见状,连忙拉着他就要走,男不解道:“守归你拽我做什么?”
杨守归步履不停,道:“方才那人是坏人,你别和他搭话。”
“就说几句而已,又不会出什么事。”说话间男人还不止一次地回过头去看曹错。
短暂地发愣之后曹错赶忙跟了上去,等到了他们的住所之后,曹错并没有贸然前去,反而先回了客栈。
杨守归惊魂未定,男人道:“你为何如此惊慌?”
杨守归道:“虽然你我是兄妹,但我们并不是血亲,如今爹娘不在了,我就只有阿哥你了,我们成亲好不好?到时候请族长给我们证婚。”
“我已经答应过会照顾你了,”男子为难道:“成亲之事,太过匆忙,我还不能接受。”
杨守归道:“你以前可是在爹娘面前立过誓要娶我的,你可以等,可我不想等了,我现在都已经是大姑娘了,没有时间再等了。”
“……可我不记得什么时候立过誓了。”
“你反悔了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男人为难道:“你再给我些时间,我想先记起从前的事之后再做打算。”
杨守归不满道:“哼,你若是反悔了就直说,又何必这么耍我。”
“……”翌日,曹错带了人围在两人的住所外,杨守归一出门就认出了曹错是昨天夜里见过的那个怪人,她知道他是为了“杨守越”来的,但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道:“你们想干什么?”
曹错也不含糊,直截了当道:“把人交出来。”
杨守归继续装糊涂道:“你要找的人怎么可能在我这里?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