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行事作风,曹错顿时就想来在尹安有一个戏演得如夏侯镜初一般好的人,道:“这人扮猪吃老虎的本事,倒是和我从前认识的一位故人很像。”
“错儿说的故人,可是送你木簪的人?”郭瑶喝了口热茶,笑道:“是哪家的姑娘吗?”
曹错:“是男子。”
郭瑶:“想来你们之间情义很深厚吧,我见你时时都戴着那支木簪。”
“不,只是相识一场而已,”曹错不冷不热的语气道:“我跟他也没什么交情,谈不上什么情义。”赫舍里隼的探子知道稽阴倒戈秦王之后,立刻派人捉了柯鸿烈的长子,日日鞭打。
本来柯鸿烈就忌惮赫舍里隼的势力,没想倒戈秦王,如今儿子还被抓到寒北的营中去了,这样一来,和澹台灼说的事情他统统都抛到脑后去了。
柯鸿烈带兵自西而来,曹彻和澹台灼带兵与他汇合,柯鸿烈连忙拉住马,道:“见过秦王。”
曹彻微微仰起头,目光如炬地看向他,道:“带路吧。”
柯鸿烈引着秦王的军队北上,道:“要往寒北去不是只有斧头山那一条路,”柯鸿烈指着前面的山脚,道:“只要绕过鸿雁山的山脚,我们便可从背后偷袭,给他们措不及防的一击。”
曹彻:“嗯。”
快要靠近鸿雁山的时候,曹彻心生不好的预感,要想抵达寒北有两处山口,鸿雁山这么关键的地方,既然没有人把守,这未免有些古怪。
曹彻突然拽紧马绳,抬手示意身后的军队停下,澹台灼不明所以道:“王爷,为何不继续前进?”
“我们中计了,”曹彻镇定道:“下不要慌,听我的令,按照原路返回,徐徐后退。”
柯鸿烈看出了曹彻要撤退的意图,拔出弯刀,振臂一呼,道:“稽阴的汉子都给我听好了,一个都不能留,给我杀。”
柯鸿烈吼的这一声的动静把埋伏在山间的寒北将士全部都引出来了。
曹彻的军队力量虽然强大,但还是在寒北的风雪中吃了很大的亏,再加上对地形的生疏,很难快速做出正确的决断。
柯鸿烈吼道:“谁能活捉秦王,必有重赏。”
曹彻嗤笑一声,道:“谁要是能活捉我,我便拱手送上项上人头,众将士听令,今日谁要是取得柯鸿烈的首级,本王赏黄金万两。”
幽都
曹错与郭瑶坐在帐内,曹错双手之间不停摩挲着,他的小动作自然是逃不过郭瑶的眼睛,郭瑶知他紧张,但是历代猛将都要过一关,他也不会是例外。
郭瑶:“一旦秦王把鸿雁山的缺口破开,你就乘胜追击,带兵北上,到时候赫舍里隼定会派兵去援助明士羽,你趁机带兵攻打斧头山,只要此二山能破,拿下赫舍里隼便如囊中探物。”
“我明白,”曹错道:“只是明士羽凶悍狡诈,我担心父亲此行不会如我们计划的这么顺利。”
“夏侯镜初的激将法必定起了作用,只是不知道明士羽会不会采取行动,”郭瑶道:“一旦计划有变……”
陈猛负伤而归,掀开帘子,身上的铠甲被刀砍破了好几处,他流满了血的双手抱成拳跪在曹错面前,道:“世子。”
曹错眉头紧蹙,他的脸在摇晃的烛影里忽明忽暗,道:“发生什么事了?”
“柯鸿烈卑鄙小人,反复无常,出尔反尔,”陈猛腿上中了箭,颤颤巍巍的,他咬牙切齿道:“他引着王爷一路往鸿雁山去,却暗中和明士羽在此埋伏,王爷现在还在鸿雁山山脚下苦战,局势对我们非常不利。”
说完陈猛的腿脚便支撑不住,猛地倒在地上,曹错急切道:“来人,快带陈猛下去休息。”
陈猛是跟随曹彻多年的部将,能让他伤得如此重,曹彻在鸿雁山绝对落了下风,曹错拿起案上的大刀就要往帐子外面走,韩储紧跟他身后。
郭瑶不紧不慢地叫住了他,道:“错儿,你切不可自乱阵脚。”
曹错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此时心慌意乱,着急茫然道:“我父亲还在鸿雁山生死未卜,我绝不能在帐中坐以待毙,我得带兵去支援父亲。”
郭瑶:“时候危急 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曹错不解地看着他,疑惑道:“先生何意?”
郭瑶:“秦王骁勇无比,光凭稽阴的兵力,绝对不可能这般凶猛,秦王能被赫舍里隼牵制,那明士羽肯定出动了大部分的兵力,而这个时候,寒北粮仓守备定会削弱,如果我们此时能一把火烧了他们的粮仓,他们必然放弃鸿雁山往北撤兵。”
曹错:“可我们如何得知寒北的粮仓在哪儿?”
“这个嘛……”郭瑶忽而一笑,道:“夏侯镜初必然知道,他此前混迹寒北,还是寒北二公主驸马的指定人选。”
曹错厉声下令道:“来人,唤夏侯镜初。”
夏侯镜初正与几个将士喝酒喝得正酣,韩储走过去,推了一把夏侯镜初的肩膀,道:“别喝了,世子找你。”
夏侯镜初平日里散漫惯了,素来不爱听人传唤,平日里秦王看不起他,他还愿意给秦王使唤证明自己有点儿本事,可他世子是个什么东西?先前住在尹安的无名小卒,才认祖归宗不到半年,不过一介凡夫俗子罢了。
夏侯镜初压根儿就瞧不上这个半路冒出来的世子,他摆了摆手,继续端着酒杯喝酒,道:“我一只会喝喝酒的闲人,世子找我能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