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楚霜衣推门而入,一股刀剑的肃杀冷意扑面而来,想必这房中收藏了不少名品刀剑。
&esp;&esp;他循声摸到桌边,闻到了浓烈的酒香,与此前邵明达命人送来的九玄酿全然不同。
&esp;&esp;这股酒香辛辣刺鼻,冲击力十足,不像是宗门珍藏的上等佳酿,倒像是农家自酿的烈酒。
&esp;&esp;正如他所想,老掌门为他斟了一杯,怡然道:“老头子自己酿的,以前与你爹娘,还有……喝的就是这种酒。”
&esp;&esp;“尝尝。”
&esp;&esp;老掌门今日状态似乎不大对劲,楚霜衣沉吟片刻,没动。
&esp;&esp;月亮高高地挂着,耳边酒水入杯的清响一连响了三遍。
&esp;&esp;身旁的老者年纪堪当他父母,楚霜衣忍不住开口劝道:“邵掌门,明日就是您的寿辰正日,还是少饮些。”
&esp;&esp;这次水声贴着他响起,年迈老者的声音里透着慈祥,“孩子,老头子知道你心里的疑惑。”
&esp;&esp;“这样,咱们公平交换,你喝一杯,老头子回答你心里的一个问题。”
&esp;&esp;楚霜衣从没在外面醉过,他都不知道自己酒品如何,迟疑片刻,正要回绝,就听老掌门叹了一口气,自顾自地讲起了久远的旧事。
&esp;&esp;“当年,我与你爹娘,还有……被封在苍陶冰涧下的那个人……”
&esp;&esp;老掌门一句话说的极有智慧,点到为止,勾的人心里百般难耐。
&esp;&esp;楚霜衣面无表情地拿起桌边的酒盏,一饮而尽。
&esp;&esp;……
&esp;&esp;“你那小徒弟身上的魔骨,粗粗一算,到今夜也该觉醒大半了吧……”
&esp;&esp;楚霜衣伸手,仰头,又是一杯。
&esp;&esp;……
&esp;&esp;“你身上该有一只九天琉璃制成的小铃铛,这桩婚事……”
&esp;&esp;楚霜衣自斟,仰头,再一杯。
&esp;&esp;……
&esp;&esp;“小千卷轴,徐家的小姑娘……”
&esp;&esp;“恢复丹田之法……”
&esp;&esp;……
&esp;&esp;一件接一件的秘事通通化作了烈酒,灌的楚霜衣头晕脑胀,白净的脸颊绯红一片,强撑在桌边,显然已经游走在神智迷乱的边缘。
&esp;&esp;他脑子里简直像是打翻了书坊,东一桩西一件,纷纷扬扬,变成了天上的星星,什么也抓不住。
&esp;&esp;忽然间,他身子陡然一轻,清凉的风不知何时化作了滚烫的岩浆,像是在猛兽的脊背上,颠簸不止。
&esp;&esp;楚霜衣全无意识,随着起伏猛地向前扑去,胸膛贴上兽背,翕张的肌肉生硬滚烫,膈着他的身子。
&esp;&esp;“好颠……”
&esp;&esp;“缰绳呢……缰绳……”
&esp;&esp;他脑中一片混沌,口中小声重复着渴求之物,言出令行般,两条绵软的胳膊搂住兽颈,希冀着能够摸索到控制野兽的缰绳。
&esp;&esp;不知怎的,这猛兽的气息莫名有些熟悉。
&esp;&esp;“师尊……别摸……”
&esp;&esp;青年喑哑的声音传进楚霜衣耳朵,他无力地睁了睁眼睛,这声音也有些熟悉。
&esp;&esp;玉茗院的大门近在眼前,几间房里的灯早早地都灭了,只剩月光倾泻满地,如一泓水湾。
&esp;&esp;裴夙一手托住趴在他背上的人,一手探入衣襟,将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掏了出来。
&esp;&esp;两只手短暂的交叠,暴起的狰狞魔纹倾覆于滑腻净白之上,毫无遮掩地冲入了他的眼帘。
&esp;&esp;裴夙面色阴沉,双手紧紧桎梏着他的腿弯,猛地一颠,引出背上那人一声不满的低哼。
&esp;&esp;第38章
&esp;&esp;夜色里,楚霜衣意识昏沉,两颊似有火烧,身子绵软无力,像是被裹在一团黏腻里,拔不开,打不破。
&esp;&esp;夜风拂动铃铛,清脆铃音飘入耳畔,唤起了几分神智,他微微抬起头,鼻尖嗅到一片熟悉的气息,本能地在那片布料上蹭了蹭,喃喃道:“徒儿,慢点走。”
&esp;&esp;徒弟没搭话,光把他两条腿捏的死紧。
&esp;&esp;嘶,手劲儿还挺大。
&esp;&esp;要是跟他回现世,掰手腕大赛一定能当第一名……
&esp;&esp;楚霜衣胡思乱想的功夫,房门吱呀一声响,开了又关,房门被摔的很响,惊的他下意识一颤,飞扬的思绪硬生生被拉回现实。
&esp;&esp;徒弟走的快,小铃铛叮当乱响,又颠又吵,他眉头紧蹙,伏在徒弟结实的背上,右手摇摇晃晃地向下一抓,身下的人登时停住不动了。
&esp;&esp;气息也随之急促起来,楚霜衣隐隐能够感知到外泄的魔息狂乱奔涌,若是放在平常,他应该立刻施加灵力,为徒弟压制魔息。
&esp;&esp;但他现在醉了,脑袋空空,只想尽快抓住那只叮当作乱的小铃铛,纤长的手指漫无目的地在腰上四处乱摸。
&esp;&esp;好半天,才摸到一缕细细的线,长指勾了两三次,总算将小铃铛勾了上来,握进手里。
&esp;&esp;铃铛入手的瞬间,楚霜衣的身子一沉,陷入了层层叠叠的绵软被褥中,长长的缎发铺在锦绣中,鲛纱松散,缠乱纷杂。
&esp;&esp;床顶浮着一颗刻满符箓的硕大夜明珠,轻柔的光晕落满床榻,鲛纱下露出的半只眸子,凌乱的发丝,饱满红润的唇,他身上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esp;&esp;房里静悄悄的,恍惚间,楚霜衣似乎听见了徒弟离去的脚步声,酒后的干渴发作,唇间溢出一声难耐的喘息。
&esp;&esp;“师尊……”
&esp;&esp;楚霜衣听见一声低低的呼唤,还来不及反应,唇肉便被一抹炙热含住了,狂乱的气息暧昧地喷洒在鼻端,不容拒绝。
&esp;&esp;神志被酒意侵占,他下意识将那湿软的东西当做茶水,不拒反迎,甚至迎合似的反吮了一口。
&esp;&esp;直到那东西如有灵智般的动起来,楚霜衣滞涩的神思才缓缓运转起来,猛地意识到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