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既然他享受了原主身份带来的好处,那么也应当承担起原主的责任。
&esp;&esp;楚霜衣推开门,迎着一众惊讶的目光,坦然道:“我去。”
&esp;&esp;几位峰主显然并不赞同这件事,纷纷打岔回避。
&esp;&esp;“霜衣啊,师兄这儿新得了把利剑,你拿回去试试手,这次就……”
&esp;&esp;“霜衣,五师兄刚收了上好的两坛秋月白,舞剑赏酒,不更快活……”
&esp;&esp;“霜衣,三师兄这戒堂里好东西也多着呢,不如……”
&esp;&esp;“霜衣……”
&esp;&esp;一股滚烫的暖流流上心头,暖烘烘地戳着楚霜衣的心窝。
&esp;&esp;他一挥衣袖,已经昏过去的细柳赫然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当中。
&esp;&esp;魔族试图夺取冰锋珠释放魔尊,这件事远比长风剑派的求救更令人惊讶。
&esp;&esp;楚霜衣一脸郑重道:“北海仓陶冰涧异动频频,徐家小女前来报信,浮光派不能坐视不理,想必诸位师兄必然要亲自前去查看。”
&esp;&esp;“南林城魔障盛行,郁姜师姐与云栖峰弟子前往救治,至今未归。”
&esp;&esp;“林溪村出现折生咒,魔族如今四处生事,掌门师兄又在仙盟久久未归。”
&esp;&esp;“霜衣知道诸位师兄只是不想霜衣以身犯险,但霜衣既然身处此间,就不能独善其身。”
&esp;&esp;在楚霜衣再三坚定地表明意愿之后,长风剑派的行程总算敲定了下来。
&esp;&esp;在他郑重地向诸位师兄承诺,一定会平安归来之后,才得到了长风剑派的全部信息。
&esp;&esp;原来长风剑派本是个不亚于浮光派的修真大派,然而在百年前封印魔尊的一战中损失了太多大能,长风剑派就此也就没落了下来。
&esp;&esp;不知为何,那次大战之后,一向交好的长风剑派竟然自此和浮光派断了联系,再也不肯往来。
&esp;&esp;此间定然有些门派间不为人知的秘辛,可惜原主那时年纪太小,并没有什么记忆。
&esp;&esp;楚霜衣暗暗地想,估计又是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情仇,没准就是两派掌门为了追求一位绝世美人,在大战中暗暗较量,最终交恶的俗套故事。
&esp;&esp;他转念一想,封印魔尊的浮光派掌门不就是原主亲爹么!
&esp;&esp;怪不得几个师兄都不肯让他去长风剑派,原来是情敌的地盘。
&esp;&esp;不得不向交恶百年的情敌伸手求救,可见这次长风剑派真是遇到大麻烦了。
&esp;&esp;具体是什么麻烦,长风剑派的来信里也没细说,楚霜衣自然不得而知。
&esp;&esp;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去长风剑派少说两月,多则半年,带上徒弟一起就能避开濯剑礼了!
&esp;&esp;濯剑礼依历代弟子的水平而定,下次濯剑礼怎么也要十年以后了。
&esp;&esp;到时候徒弟的玉清心法也就修炼的差不多了,不会再被魔骨操控,任他魔剑妖剑,都只是普通长剑一把。
&esp;&esp;楚霜衣悠哉地掂了掂手里的长剑,心道小师兄这把利剑属实上乘,正好拿给徒弟用,就当作是不能参加濯剑礼的补偿了。
&esp;&esp;他可真是个为徒弟着想的好师尊。
&esp;&esp;星移露转,楚霜衣披着月色踱进六清斋时,已是深夜。
&esp;&esp;他刚一踏进前厅,就听一道冷冰冰的声音鬼魅似的从身后传来。
&esp;&esp;“师尊,去哪了?”
&esp;&esp;楚霜衣下意识就回答道:“岭竹峰。”
&esp;&esp;他答完才反应过来,哪有徒弟质问师尊行踪的!
&esp;&esp;楚霜衣正要反驳,一只微凉的手掌就扶了上来,引着他落座在桌前。
&esp;&esp;“等多久了?手这么凉?”楚霜衣心一软,教育的话又说不出来了。
&esp;&esp;“不凉。”裴夙垂眸望着灯下师尊白皙的侧脸,反问道:“师尊,白日里去林子里做什么?”
&esp;&esp;楚霜衣闻言当即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他本能地捏了捏手,支吾道:“为师、为师迷路了。”
&esp;&esp;徒弟锐利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让楚霜衣有种莫名被看穿的心虚。
&esp;&esp;但徒弟迟迟不说话,气氛诡异地沉默起来。
&esp;&esp;就在楚霜衣快要被盯得装不下去的时候,总算听到徒弟冷冰冰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esp;&esp;“下不为例。”
&esp;&esp;下不为例?
&esp;&esp;什么下不为例?迷路?出门?
&esp;&esp;楚霜衣的发散思维越想越离谱,隐隐滑向了某些不健康的联想。
&esp;&esp;他悬崖勒马,及时遏制住随意发散的思维,正自我谴责时,忽然闻见面前飘来了些许家常饭菜的香味。
&esp;&esp;他伸手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一个个冰凉的玉盘。
&esp;&esp;“裴夙,你做菜了?”楚霜衣的声音里透露着些许兴奋,声调都忍不住拔高了一些。
&esp;&esp;“凉了。”
&esp;&esp;徒弟的声音又飘了过来,闷闷的,似乎藏了些不动声色的委屈。
&esp;&esp;楚霜衣愧疚难当,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拿起忘在一旁的长剑,大方道:“你的剑不是在林溪村折断了,为师给你重新选了把,拿去。”
&esp;&esp;凉凉的长剑被人拿走,换成了个热热的、粗粗的长条东西。
&esp;&esp;楚霜衣捏了捏,还是软的!
&esp;&esp;他捧起那东西放到鼻尖深嗅了一口,惊喜道:“烤红薯。”
&esp;&esp;“我去热菜。”
&esp;&esp;许是受师尊的情绪影响,裴夙的心绪也畅快许多,利落拿起桌上的琉璃玉盘,向小厨房走去。
&esp;&esp;“好。”
&esp;&esp;楚霜衣叼着半块香软的红薯,含混应道。
&esp;&esp;裴夙听的头皮一紧,肺腑中仿佛多了一股欢愉动荡的情绪,没头没脑地在他身体里四处乱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