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们只牺牲了一人。
&esp;&esp;只一人啊。
&esp;&esp;这结果可以说是的大获全胜……
&esp;&esp;从大局上看是这样的。
&esp;&esp;可落到个体身上呢？
&esp;&esp;痛彻心扉。
&esp;&esp;谁都不说话，谁也没下线。
&esp;&esp;直到还剩三分钟的时候, 金猫开口了：“你做得很好。”
&esp;&esp;反倒是他, 感情用事，最后一刻犹犹豫豫, 如果没有把风流交出去, 不只是雪影白白牺牲, 连源体也没法杀死。
&esp;&esp;凌意以为自己不想说话, 可当金猫一开口，她发现自己很想说出来。
&esp;&esp;“队长。”
&esp;&esp;“嗯？”
&esp;&esp;“我们下线后……”
&esp;&esp;不等她说完, 金猫道：“逍遥轩还记得吗, 我在那儿等你。”
&esp;&esp;凌意点点头：“好。”
&esp;&esp;逍遥轩是当初金猫、叶雨、尘醒、凌意还有雪影一起线下见面的地方。
&esp;&esp;那时候鹤归被替换了, 只有他们记得，这样的信息自然不能在游戏里沟通，所以来到了线下。
&esp;&esp;凌意退出游戏后，看向旁边的游戏舱。
&esp;&esp;他们去神域的并非意识，而是整个人都过去了。
&esp;&esp;所以……
&esp;&esp;她走向了那个游戏舱，看到了空荡荡的内舱室。
&esp;&esp;雪影不在。
&esp;&esp;他没回来。
&esp;&esp;凌意垂下了眼睫。
&esp;&esp;凌意环顾了这间简单的小公寓。
&esp;&esp;其实她在这里住的时间不长，大部分时间都在游戏里，只在晚饭的时候下个线。
&esp;&esp;每次下线，雪影总会跟出来。
&esp;&esp;那双干净到不染尘埃的眼睛会落在她身上 ，毫不掩饰自己的期待。
&esp;&esp;凌意每次都会逗他：“大少爷，饭钱快不够了哦。”
&esp;&esp;雪影立马紧张：“等比赛结束，我……我会有钱的。”
&esp;&esp;然后他还会嘴巴动一动，不出声的那种。
&esp;&esp;凌意看得懂一些简单唇语，次数多了就知道他在无声地说什么——
&esp;&esp;都给你。
&esp;&esp;奖金都给你。
&esp;&esp;每次看到，凌意都想笑。
&esp;&esp;果然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
&esp;&esp;再后来，宋雪见道明了他的身份。
&esp;&esp;凌意却察觉不到他是源体。
&esp;&esp;相差太大了。
&esp;&esp;他干净的像一块美玉，源体却腐烂发臭如阴沟里的烂石头。
&esp;&esp;也许他体内有一部分源体。
&esp;&esp;但雪影显然不受干扰。
&esp;&esp;他就是他。
&esp;&esp;人造人又怎样？
&esp;&esp;他是活生生的人。
&esp;&esp;凌意本想走去荔香路，出门时又看到了飞行器。
&esp;&esp;——宋氏集团出品，您出行的最优选。
&esp;&esp;是啊，雪影刚逃出来，她带他坐的是宋氏出品的飞行器。
&esp;&esp;那时她不知道他姓宋。
&esp;&esp;雪影显然也没多想。
&esp;&esp;可事实上，宋氏如果想要将他抓回去，可以直接操纵这个飞行器。
&esp;&esp;凌意走进了飞行器中。
&esp;&esp;她不喜欢自动驾驶，仍旧是切了手动，一路飞到了荔香路。
&esp;&esp;外面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esp;&esp;废启造成的全球灾难，才刚开始发酵。
&esp;&esp;所有宣传都被撤了，幸存者们在缓过劲后，纷纷上告联邦政权，要求制裁废启背后的财阀。
&esp;&esp;然而，这注定是没意义的。
&esp;&esp;甚至连废启会关闭多久都不好说。
&esp;&esp;一周、一个月？人们早适应了它的存在，贸贸然切断的话，就像旧时代的人没了电。
&esp;&esp;科技的利与弊一直存在。
&esp;&esp;只看使用者们怎么权衡。
&esp;&esp;凌意绕过了喧闹的人群，来到了相对幽静的荔香路。
&esp;&esp;她还没走进逍遥轩，就看到了门外的两个人。
&esp;&esp;——叶雨和尘醒。
&esp;&esp;金猫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小凌……”
&esp;&esp;他的话戛然而止，显然也看到了那俩“门神”。
&esp;&esp;金猫道：“我没告诉他们。”
&esp;&esp;叶雨推了推眼镜，道：“还需要你告诉？”连尘醒都想得到的，他又怎么会想不到。
&esp;&esp;凌意走上前，道：“进去吧。”她想对他们笑一笑，但笑不出来，可空落落的心里，好歹是多了些东西。
&esp;&esp;金猫提前订了包间，不是上次那个，而是一间更小一些。
&esp;&esp;逍遥轩里也被订满了。
&esp;&esp;叶雨和尘醒要不是墨镜加口罩，怕是要被一路围观。
&esp;&esp;关门后，隔音设施启动，悠扬舒缓的轻音乐响起，屋里安逸宁和。
&esp;&esp;他们四人坐下，旁边空了一个椅子。
&esp;&esp;叶雨最先开口，他还是那副腔调，冷静克制，好像天塌了他也能认真捋一捋，只听他问道：“洛基最后说了什么？”
&esp;&esp;凌意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esp;&esp;是了。
&esp;&esp;当时洛基声音太小了，除了她之外估计没人听清楚了。
&esp;&esp;凌意道：“他说，杀了他，用神武杀了他。”
&esp;&esp;洛基早在“神降”时就已经对凌意说过——如果我有异常，请杀了我。
&esp;&esp;那时大部队还没传送过来，所以叶雨他们都不知道。
&esp;&esp;凌意把这些也说了出来。
&esp;&esp;金猫怔了怔，道：“他早有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