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还是不想说。
&esp;&esp;想和他抱抱，贴贴，想挨着他。
&esp;&esp;她闷不做声，他抚着她的发，慢慢，像是察觉到了她失落的情绪。
&esp;&esp;“没关系的，总会有机会再见的。”
&esp;&esp;“我保证，到再见的时候，我会第一时间抱住你……”
&esp;&esp;“你才不会呢。”
&esp;&esp;她忽地出声，带着几分隐隐的委屈。
&esp;&esp;他才不会呢。
&esp;&esp;他只会对梦里的她这样。
&esp;&esp;等太阳一出来，白天一到，他就会对她冷冷的，像是对陌生人一样。
&esp;&esp;别说抱了，他能对她笑一下都不错了。
&esp;&esp;坏男人。
&esp;&esp;虽然专一，但还是很坏。
&esp;&esp;她总是很郁闷。
&esp;&esp;他停顿了一下，语气慢慢放缓和，“会的。”
&esp;&esp;“才不会。”
&esp;&esp;“会。”
&esp;&esp;他揉了揉她耳朵，在她耳边，“不骗你，我保证。”
&esp;&esp;“……”
&esp;&esp;她不说话。
&esp;&esp;山贼（35）
&esp;&esp;知道他不会骗人，但那也只限于对梦中的她。
&esp;&esp;现实里……
&esp;&esp;她郁闷地捶他几下，“坏男人。”
&esp;&esp;白天里的不高兴，总要晚上发泄回来才是。
&esp;&esp;虽然有些莫名，但她捶他，他也不躲，就这么扛着。
&esp;&esp;“对不起。”
&esp;&esp;他还会给她道歉。
&esp;&esp;令人难以接近的尖刺会收起来，脾气也很好。
&esp;&esp;知道她不高兴，就会默默放下姿态。
&esp;&esp;哪怕不知道她为什么不高兴，但他还是会下意识地道歉。
&esp;&esp;不知从何时起就有的习惯。
&esp;&esp;仿佛突然就有了，自然而然，很顺理成章。
&esp;&esp;“……”她有些更郁闷了。
&esp;&esp;对梦中的她越好脾气，越主动，对现实的她反差就越明显。
&esp;&esp;白日里，他可从来不会这样的。
&esp;&esp;总是拒绝她，还和她保持距离……
&esp;&esp;专情过了头，真是叫人生气。
&esp;&esp;想骂都骂不了。
&esp;&esp;姜佞不知道她郁闷的点在哪里，但抱一抱总是没错的。
&esp;&esp;抱着她，安静受打。
&esp;&esp;这般模样，让人想打也打不下去。
&esp;&esp;明明他没有错，也只喜欢于她。
&esp;&esp;她憋着股气，闷闷，“以后不许喜欢我了，喜欢别人去。”
&esp;&esp;“……什么？”
&esp;&esp;他似乎没有听清。
&esp;&esp;她把他的手拉开，起身，“不许喜欢我，把我给忘了。”
&esp;&esp;“……”
&esp;&esp;一片静默。
&esp;&esp;他没有说话。
&esp;&esp;大抵是不情愿的。
&esp;&esp;她俯身，稍稍捏住了他的脖子，语气放凶，“再喜欢我就杀了你。”
&esp;&esp;“……”
&esp;&esp;依旧没有说话。
&esp;&esp;他甚至都没有挣扎，冷静静地看着她。
&esp;&esp;仿佛她现在那把刀，狠狠插进他心口都无所谓，他毫不在意。
&esp;&esp;她的脸绷着，盯着他许久。
&esp;&esp;随后，松开。
&esp;&esp;“早点喜欢别人去，我和你，是不可能的。”
&esp;&esp;说了狠心的话，她不再看他。
&esp;&esp;咬咬牙，跑了。
&esp;&esp;眨眼间，光影消散。
&esp;&esp;温暖的风吹来，吹散满屋那悠悠的香。
&esp;&esp;她走了。
&esp;&esp;狠心断掉他的念想，没有给他一丝挽留的可能。
&esp;&esp;床上，衣衫不整的姜佞，垂着眸，面色平静。
&esp;&esp;无比平静。
&esp;&esp;……
&esp;&esp;……
&esp;&esp;……
&esp;&esp;次日。
&esp;&esp;雪又开始下了。
&esp;&esp;像是计算好了似的，从晨间就开始下。
&esp;&esp;太阳刚刚冒出些光，就被厚得臃肿的云给挡住。
&esp;&esp;雪花絮絮扬扬，从天空中杂乱飘下。
&esp;&esp;更加怖人的寒气倾泻而出，从高空压下，压得屋檐凝满了霜，压得地面满是湿滑的冰。
&esp;&esp;雪花落下，层层叠叠。
&esp;&esp;屋檐上挂着的灯笼，一动不动，遍布寒霜。
&esp;&esp;屋檐下门前的雪浅浅一层，挨着温暖的屋子，慢慢融化，一点一点。
&esp;&esp;这一日，云姒一起床，就看见了姜佞。
&esp;&esp;姜佞穿戴整齐，站在了窗边。
&esp;&esp;窗户关着，什么都看不到。
&esp;&esp;他静静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sp;&esp;一言不发，直至她醒来。
&esp;&esp;“姜佞？”
&esp;&esp;她缩在软塌塌的被窝里，只露出了双眼睛，看着他。
&esp;&esp;疑惑。
&esp;&esp;姜佞慢慢转身，玉白冷清的面容静静。
&esp;&esp;“你有事吗？”
&esp;&esp;她问。
&esp;&esp;一大早，他站在那里……
&esp;&esp;一直不说话，怪吓人的。
&esp;&esp;姜佞望着她，然后，上前。
&esp;&esp;她醒了，在第一眼。
&esp;&esp;他抱了上来，隔着厚厚的被子，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