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兔子,狐狸。
&esp;&esp;谁吃谁一眼便知。
&esp;&esp;云姒的笑容灿烂,明显很满意。
&esp;&esp;面具下,她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抵在了红唇上,轻轻一舔,真真就像极了狐狸。
&esp;&esp;还是甩着大尾巴,狡猾又机灵的小狐狸。
&esp;&esp;容礼一身清素,在灯火阑珊下,身影显得格外情致幽雅,如同池中一抹清冷白莲,独自幽然绽放着,美得温柔。
&esp;&esp;他的话不多,纤薄的唇也是时常抿着,不言苟笑,硬板至极。
&esp;&esp;但今日,也不知道是不是四周花灯萦绕的缘故,他的眼神很温柔,温柔得仿佛天上柔和的月光,寂然无声。
&esp;&esp;知道她在笑,眼睛里倒映着他兔子面具的模样,折射着四周的光影,明亮得仿佛四周都失去了光彩。
&esp;&esp;相公,我的(25)
&esp;&esp;明艳似火的红,灵气狡黠的狐,就像是团熊熊燃烧的烈火。
&esp;&esp;彻底地,将某处的平静止水,点燃了。
&esp;&esp;滚烫热烈的温度,从心口开始涌出。
&esp;&esp;一直流一直流,流至四肢经脉,流至大脑。
&esp;&esp;他眼底的碎光在闪,像是有什么在破碎开来。
&esp;&esp;也许是屏障,也许,是那一层毫无用处的伪装。
&esp;&esp;他垂下眸,兔子面具戴在脸上,已然完全遮挡住了他的面容。
&esp;&esp;轻轻地牵起她的手,扣住,依旧无声,却温柔至极。
&esp;&esp;“相公,你是兔子,我是狐狸。”
&esp;&esp;云姒觉得这种面具很神奇,竟然能将动物的画像惟妙惟肖地印在面具上。
&esp;&esp;这样一来,他戴上了之后,便可以假装是兔子了。
&esp;&esp;“为什么,我是兔子?”他轻轻地问。
&esp;&esp;素净的长指伸出,慢慢地把她脸上的面具摆弄了一下。
&esp;&esp;弄正了之后,配上鲜艳的红裙,小狐狸模样才是惟妙惟肖地展现了出来。
&esp;&esp;男人安静看着,静静不动。
&esp;&esp;云姒笑眯眯地,理直气壮,“因为我是狐狸啊!”
&esp;&esp;狐狸吃兔子,天经地义。
&esp;&esp;他注定要被她吃掉,所以他是兔子。
&esp;&esp;“或者,相公想要自己选?”
&esp;&esp;云姒以为他不喜欢兔子面具。
&esp;&esp;也是,哪有男人喜欢自己是兔子呢?
&esp;&esp;云姒指了指小贩挂着的那些,“相公如果不喜欢这个,也可以选其他的。”
&esp;&esp;男人似乎笑了一下,牵着她的手,带着她离开,“不必了。”
&esp;&esp;“兔子,就很好。”
&esp;&esp;云姒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又笑,“其实刚才我想选那只大灰狼面具的,然后你来戴那只绵羊面具。”
&esp;&esp;“但是吧我一想,大灰狼太凶,不太适合我,所以才选了狐狸。”
&esp;&esp;其实她更喜欢花,可惜那些面具都是制成了动物的模样,没有其他的,所以她勉勉强强,选狐狸。
&esp;&esp;男人轻轻地嗯了一声,将她往怀里揽。
&esp;&esp;人流太多,他揽着她,慢慢走到了拐角的街。
&esp;&esp;西街一过,另外一条街上,人就少了好一些。
&esp;&esp;至少,不会再挨碰到一起了。
&esp;&esp;云姒眼尖,一眼就看见了这条街的不远处,大同学府四个字写得清清楚楚。
&esp;&esp;这里是天子专门为赶考学子设立的地方,提供相互交流、学习借鉴的机会。
&esp;&esp;待学子进入学堂之后,还会有专门的当朝学士来授课,一方面是为了传授更多的学识,另一方面,则是代替天子,观察学子的一言一行,记录他们日常的表现。
&esp;&esp;等到了进入殿试的阶段,天子还会召集学士来提供日常的记录。
&esp;&esp;若是寻常时表现佳,殿试也没有出大差错,那么金榜题名,自然也是指日可待。
&esp;&esp;由此缘故,在进入了这间学府之后,每个人便已经是互为竞争关系。
&esp;&esp;即便是私下有恩怨,也不会在明面上显露出来。
&esp;&esp;所以,学府内绝对不会出现言语辱骂的事情,更不会出现打架斗殴这样的恶性事件。
&esp;&esp;故而,若是想要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话,这里也算是读书人的一片圣地。
&esp;&esp;云姒远远地看着,然后又看向容礼。
&esp;&esp;相公,我的(29)
&esp;&esp;容礼明显也看到了那不远处的字,停顿了一下,却是无言。
&esp;&esp;他垂下眸,转而看她。
&esp;&esp;云姒微微勾唇,正想打破这一片沉默。
&esp;&esp;但他已然开了口,声音很轻,
&esp;&esp;“我想过了,若是我住进了那里,留你一个人在外面,你一个姑娘家,会不安全。”
&esp;&esp;云姒没说话,看他。
&esp;&esp;他微微低下头,戴着面具,身形清瘦,“所以,我”
&esp;&esp;云姒忽然转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把视线放在了不知名处,眯眸。
&esp;&esp;过了两秒,她才又重新看向了容礼。
&esp;&esp;容礼声音很轻,抓着她的手,有些紧。
&esp;&esp;他的耳朵微微红了,睫毛轻颤,轻轻道,“我不能抛下你。”
&esp;&esp;“”云姒静静看他。
&esp;&esp;沉寂了一瞬,她忽然伸出了拳头,在他面前挥一挥,像是在证明什么,
&esp;&esp;“相公,你是不是忘了我可是山贼。”
&esp;&esp;她眉眼带笑,“别把我看成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我能抗动三百斤的米罐,打人很疼的。”
&esp;&esp;“”戴着兔子面具的书生发怔看她。
&esp;&esp;“傻子。”她笑着拍了一下他的头。
&esp;&esp;“其实,你可以丢下我的。”
&esp;&esp;“这些天,你可以找机会从我身边跑走的,何必要一直迁就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