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我当时,头顶上是浩瀚星空,背上是我媳妇。那时候真没觉得有什么,后来回想一下,那个情景可太浪漫了,我拥有全世界。
艾伦斯静静地注视着戴维,他后知后觉,猛然间警醒,戴维,似乎是他人生中,唯一一个,在他落魄之后出现的角色。
戴维在他的辉煌落幕之后,压轴出场,他的命运,因为戴维的出现,翻了个篇。
艾伦斯捧着戴维的脸:我记得,我当时发了病,我说我就该死在过去里。你却同我说,命运使我活下来,是因为它另有安排。
戴维的脸上,浮现出一瞬的恍惚:我说过这个?哈我不记得了
艾伦斯埋怨他:你怎么能不记得了呢?!多么重要的、富有启迪性的一句话啊!
戴维居然腼腆地笑了:我光记另一件事了。
艾伦斯不明白:什么事?
戴维抿了抿唇,微微低头像是有点害羞:你当时跟我说,你能怀孕。
我太震惊了,男人居然也能怀孕,所以我就记到了现在。时不时地,就能想起来,然后我就经常想,你什么时候
艾伦斯:什么时候怎么着?
戴维咽了咽唾沫:什么时候,能给我生个宝宝。
艾伦斯不说话了,戴维搂紧了他:我在星舰上的时候,跟我一块被抓的,还有个小家伙。那小不点,特黏人,天天搂着我叫爸爸,可爱死了,叫的我心里痒痒
艾伦斯沉默了半晌开口:你等我算算时间。
戴维一下子没听懂:算什么时间?
艾伦斯掐了他一把:说生就能生出来吗?虫崽都是交尾热的时候才能怀上的。
我把这茬给忘了。戴维欢喜起来,那要这么说,你同意了?
艾伦斯掰着手指头:还有大半年才到下次交尾热,生出来最快也得明年了,你再等等。
戴维撒娇:我等不及了
艾伦斯想了想,趴在戴维耳朵边上小声说:我有个办法,现在就能怀上。
戴维让他勾的没法子细想:什么办法?
艾伦斯拍拍他箍着自己的胳膊:放手。
戴维乖乖照办,艾伦斯从他的膝头下去,径直走向了床。
戴维望眼欲穿:到底是什么办法?你们虫类特有的生子秘诀吗?
艾伦斯背对着戴维,从床上拿起个枕头,撩开衣摆塞了进去,抱着个圆滚滚的肚子回到了戴维面前,拉起戴维的手放在自己的孕肚上,一本正经:
感受到我们的孩子了吗?刚怀上的,还新鲜着呢。宝宝,这是你雄父,快叫爹地。
戴维揪着衣摆下面漏出来的枕头边,残忍地把他们的孩子从艾伦斯的肚子里给拽了出来:
你垫反了我的宝贝,怀孩子枕头应该垫在腰下面。
戴维生怕艾伦斯学不会,一把将他扛起来,丢到床上,就身体力行地开始教了起来。
舱室里两种信息素相汇相融烈烈如荼。
情事中醉生梦死的顶峰里,艾伦斯只觉得眼前的画面都掉了帧,一页一页叠加放映着大段空白,模模糊糊半晌才晃出个人影。
他醉眼如丝,透过泪影描出戴维那张汗湿的面庞来。
戴维鼻翼额角都沁出了汗,面颊上染透了情动的潮红,双唇因为接吻吮咬充血微肿也是嫣红一片。
可是偏偏他低垂的眼睫是浅色的,像一汪炙热浆水里脆弱的霜花,艾伦斯仰着脸亲吻戴维的眼睫,想护住它,怕它被烫化了。
艾伦斯将自己整个都缠在了戴维的身上,在征途将尽的峰顶,他缓过神来就对着戴维热切地宣讲:我爱你
戴维战栗着,从一阵目眩神迷里找回一丝清醒,他喘息着笑:我知道。
艾伦斯软软地化在他的身下:不,你不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爱你。
戴维只当是艾伦斯要在床笫之间,说些软意浓情的话来,就宠溺地吻着他:来说说,我爱听。
艾伦斯嘟哝着:因为你是最特别的。
戴维低低地笑了,下头撞了他一下,上边言语狎弄也没个正形:哪里特别?特别大?特别久?
艾伦斯抬腿蹬了他一脚,扯到了腿心,酸胀地一下子又没了力气。
艾伦斯瘫软着:不说了,你把我思路都打乱了,坏虫。
戴维黏黏糊糊地蹭他:说嘛说嘛,我不坏你了,我想听。
艾伦斯转开脸,别扭着,不肯说。戴维就又使坏:给你攒着力气,你要是不用来说话,那我可就
艾伦斯急了:你让我先在脑子里过一过语序。
戴维笑:又不是当着上万人的面演讲,你就只说给我听,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别的不用管。
艾伦斯抬起胳膊,虚虚地拢住了戴维的脖子:你和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一样。
他们只要见了我,就得提一提我的曾经。不管是有意的无心的,他们总爱说一句,我的过去怎样怎样,用一种赞美或者惋惜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