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葭很是听话的伸出了手腕,身后的老妇人一脸紧张。
苏苏收了手,走到桌案前开始写药方。
脉象微弱,但不是什么大毛病,也就是寻常的风寒而已。
只不过面前的这位少女先天不足,身子弱得很,大约稍有些伤寒,便是挺不住的。
云京的雪下的很大,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
于文人雅士而言,冬日凭栏观雪,题诗作画。
可于贫苦百姓来说,却是一场如灾难般的寒冬。
苏苏收了最后一笔,看向这寒风中独立的小院,没有地龙,没有炉碳,有的,只是几床破破烂烂对杯子。
这日子,恐怕一到冬天,便更难熬了。
苏苏将药方递给了苏云澄,淡淡开口,
“照着方子抓药,萧姑娘身子太虚,近日便好好修养,不要再熬夜做绣活了。”
苏云澄听着猛然抬起头来,
“你怎么知道”
苏苏看向萧葭,淡淡道,
“萧姑娘眼下有青黛,指尖有茧,屋内还放着几条未绣好的帕子,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苏云澄听着咳了两声,低声嘟囔,
“倒是观察细致。”
他说着,又是转头看向病床上的萧葭,故作严肃道,
“听到没,大夫都说了不要你熬夜做绣活,你这身子,得好好修养。”
苏苏给萧葭施了针,稳住了病情,疏通经络。
施完针,萧葭觉得好受许多,连带面色也红润了许多。
苏苏让苏云澄拿着药方抓药煎药去,又是叮嘱了一遍,
“切记,这几日莫要再劳力费心了。”
萧葭听罢点了点头,面色苍白的给苏苏和苏云澄两人道谢,
“谢谢苏姑娘,谢谢苏公子。”
那后边的老妇人听着也是赶忙上前,对着苏苏和苏云澄一阵道谢。
“苏公子和苏姑娘救了小姐,就是老奴的再生父母,老奴替夫人谢过二位。”
说着,她便是要行大礼。
苏苏赶紧扶住她,露出一个笑来,
“伯母,多礼了。”
老妇人眼底已然带上泪意,
“姑娘,折煞奴婢了。”
苏苏扶着老妇人的刹那,同样也摸到了她的脉搏,
“您日夜劳累,身体也是有些虚,我待会儿给您开一副药,每晚喝一副,调理一下身体。”
老妇人听罢摇头,
“不用麻烦,老奴皮糙肉厚,不用的。”
平阳伯那个杀千刀的,根本不管她和小姐的死活。
这些年,平阳郡主断了他们的月钱,送来的吃食也时常是馊饭馊菜,若非她和小姐做些绣活出去买,根本活不下来。
老妇人并不想多花银钱。
可苏苏眼底却满是从容,轻声道,
“萧姑娘年纪还小,您自然是要保重身体的。”
只一句话,便是把老妇人给劝住了。
你抢钱啊!
是啊,她的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把小姐一人留在这世上,那小姐可怎么活啊。
于是,老妇人给苏苏行了一礼,
“麻烦姑娘了。”
苏苏一笑,
“不麻烦。”
她说着,便又是写了一副药方,一起交给了苏云澄。
“分清楚,别抓混了。”
苏云澄听罢点头,拍着胸脯道,
“你放心!”
给人开完药,苏苏便是出了院子。
她是来给人看病的,病看完了,她自然也没理由继续在这儿留着。
苏云澄也拿着药方跟了出来,很是厚脸皮的凑上来,
“你再捎我一程呗,我去抓药。”
可这还不算,上了车,又是凑到苏苏的身边,
“好妹妹,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我这个月的月钱都还你之前的药费了,实在是没多少钱了。”
他说着,眼睛眨啊眨的,还举起手来,
“我发誓,我一定会还你的!”
“连带着这次的诊费,一分不少!”
苏苏随手拿起手边上的金算盘开始拨。
“上次你腿断了,我给你接骨,你欠了我一百两。”
“这两个月每月还了五两银子,你还欠我九十两。”
“这次给萧姑娘出诊的诊费五十两,施针的钱二百两,开药五十两。”
苏云澄听罢瞪大眼睛,
“诊费五十两,施针二百两,你抢钱啊!”
这哪里的黑心大夫了?!!!
这简直都没心大夫啊!
苏苏轻佻了下眉梢,
“你见过,有几个大夫能像我一样,施完针,患者面色立马变得面色红润的?”
苏云澄:“”
好像是没有!
苏云澄有些后悔了。
后悔为什么他没学过医术啊!
要不然现在坐地起价的就是他了!
苏云澄气愤的撇过头去,可随后,他又是把头撇了回来,眨巴着大眼睛,
“你可以在借我点钱吗?我身上没钱抓药了。”
苏苏拨了几下金算盘,懒懒道,
“可以啊,就按楚氏钱庄的三分息算。”
“!!!!”
苏云澄瞪大眼睛,
“三分息,你这是抢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