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侧脸恬静白皙,是很秀气小巧的长相,微卷长发披在肩头,轻笑起来时,眼眸弯起弯月般的美好弧度。身旁站着高大男人,松松环着双臂,五官深邃立体,双眼皮褶皱过深,刻下刀锋般的阴影,是很惹眼的那类人。可也就是这般凌厉的长相,却在看着端枪的姑娘时,眼里流露出温柔纵容的笑意。是对很般配的璧人。店主戴着黑色鸭舌帽,在本子上重重地划了下,笑吟吟地宣布:“这姑娘要是再是再赢一回,就可以把绝版玩偶带回家了。还有没有想挑战一下的?”抬眼看到,眼前又来了个漂亮姑娘:“姑娘想试试?”温年点了点头。在店主本上简单登记了下,留的代号,温年画了一颗桔子糖上去。温年接过枪,偏头和年轻姑娘对视上。年轻姑娘朝她笑了笑,用嘴型对她说了声“加油”。温年微弯眼眸,也用口型回了声“嗯”。年轻姑娘先来,她的姿势很标准,跟柔和外表不同的是,下手相当快狠准,几乎是弹无虚发。温年看到后,才知道人群里的热烈讨论,是从何而来。轮到温年的时候,她其实没有什么紧张,只是多年的生疏,导致她刚开始还有些手生,脱靶了两下,后面渐入佳境。跟年轻姑娘不同的是,她的动作不急不缓,却格外沉着稳定。最后也仅仅是三个气球的差距。人群里响起欢呼口哨声。温年偏头,看向身侧男人,眼眸微弯:“还是输了。”宽大手掌揉了揉她的脑袋。周齐斯唇角微掀:“已经折服在温老师的枪技下了。”温年有些被他逗笑。由于温年的表现很好,达到了领取奖品的档位,可以随选其他任何一个玩偶带回家。年轻姑娘站在她旁边,等着店主取下限定玩偶,用透明袋装着,完全是全新的。温年目光落在玩偶上,这确实是绝版的努努玩偶,还是第一代,现在几乎已经绝迹了。身侧传来好听女声,轻声细语的:“你的手很稳,要不是一开始有些手生,我都以为要输了。”温年笑道:“没有,你的技术真的很好,重来一次,我大概率还是赢不了。”“听起来有些像商业互夸。”温年和她相视一笑。店主把绝版玩偶递过来,年轻姑娘接到怀里,却偏头跟身侧男人说:“阿绥,我们还是要那只兔子吧,看起来很可爱。”“都听你的。”年轻姑娘把玩偶递到她面前:“这个就给你吧。”温年说:“没事,我……”年轻姑娘轻笑道:“我就是听是绝版玩偶,才来试试的,其实更想要的是那只兔子。”温年这才接过绝版玩偶:“谢谢啊。”“没事。”年轻姑娘说,“祝你和男朋友玩得开心。”温年笑道:“也祝你和男朋友玩得开心。”年轻姑娘微顿,下意识朝着身侧瞟了眼。温年有些不明所以。这时年轻姑娘身旁男人,懒懒开嗓:“我是这姑娘的正牌老公。”温年张了张唇。又听到身旁传来低沉嗓音:“是挺巧,我也是这姑娘的正牌老公。”温年和年轻姑娘默默对视了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几分无奈笑意。他们就此别过。分别前,温年听到男人叫了她句声wanwan,不知道是哪个wan。他们沿着长街继续走去。温年本来还担心周齐斯会不习惯人多的地方,偷瞥了眼他的神情,好像是还挺愉悦的模样。还在偷看着,就撞上裹着几分笑意的漆黑眼眸。“温老师这会终于舍得看我眼了?”温年抱着怀里的玩偶,轻笑道:“哪有终于舍得这回事啊。”
“一会看着怀里的玩偶笑,一会又看着路边的花灯。”周齐斯唇角微掀,“刚刚盯着糖葫芦,还差点走不动道。”温年想,她也就是多看了眼糖葫芦而已,完全没有到走不动道的地步。周齐斯迈起长腿,却是朝着反方向。温年问:“是要买什么吗?”“去给温老师买糖葫芦。”温年站在原地,看着男人很快去而复返,带来根红艳欲滴的糖葫芦。“我也没这么容易被收买的。”温年嘴上这样说,还是接过这根糖葫芦,咬了最上面那颗,酸酸甜甜的,裹着糖浆的山楂混在舌尖。“温老师。”温年抬眼,朝着男人瞥去。“鞋带松了。”温年又垂头,发现她出门特意换的平底白鞋,鞋带松松垮垮的,已经散了大半。刚想开口,就看到男人在身前半蹲下,纸袋就放到一旁地上,为她系起鞋带来。精致花灯映下的暖橘色灯光,掠过深邃优越的侧脸轮廓,松松染上半垂眼睫,男人神情专注,平添几分柔和。温年轻声开口:“其实我可以自己系的。”周齐斯微掀漆黑眼眸,口吻几分懒怠:“给老婆系鞋带,不是应该的事么。”对视间,映着的微光在彼此眼眸里跳跃。温年把手里的糖葫芦,递到男人唇边,弯着眼眸看他笑。周齐斯唇角微掀,说出的话却相当无情:“温老师,我不喜欢吃甜的。”温年默默收回手。周齐斯站起身,目光落在眼前姑娘脸上。温年瞥到这双漆黑眼眸,依稀掠过的促狭笑意。果然这人是又起了坏心眼。周齐斯稍稍俯身,大片阴影笼罩而来,清冽木质气息掠过鼻尖。“看着很失落。”就是这么一瞬间,温年才意识到他们离得又多近,灼热鼻息交融到一处。串联起骤然渐响的疯狂心跳。她听到低沉嗓音落下:“三秒后,我就要亲你了。”男人语调不急不缓,仿佛给她留足了反应时间。任由她接受或是拒绝。“小年。”咫尺之间落下轻唤,温年眼睫微颤,一时根本来不及反应。还在怔神间,已然触及到温热的唇。几乎是微触即分的一个吻。下唇被轻咬了下。低沉嗓音含混着的笑意,随着晚风钻进耳畔。“好甜。” 睡裙夜色灯光下, 男人深邃侧脸轮廓被轻笼住,对视的眼眸,像是跃着两簇火苗。下唇仿佛还残留着那股触感。就像是上次那个吻, 咬的也是这处。分明陷入人群熙攘喧闹中,很奇怪的是, 温年唯独听到耳畔渐响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重,也一声比一声乱。“妈妈,那有哥哥姐姐在亲嘴!”突然响起小男孩的喊声。温年循着声响看去, 看到一个圆头圆脑的小男孩, 胡乱扯着妈妈的衣袖,语调激动, 像是发现了什么很惊奇的事情。男孩妈妈对上她的目光, 躬身捂住孩子的嘴,露出尴尬抱歉的笑容。“别胡说,那是姐姐眼里进沙子了, 哥哥只是给她吹眼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