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人来禀,郭大将军对丰楼之主亲近有加,别的女子不可说,只这位丰楼之主,可做郭大将军的红颜知己。”众位夫人们顿时眉飞色舞的打起了眉眼官司,乔王妃先道:“侄媳妇儿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即便在这丰楼,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去。”这话暗示性太强了,好像这丰楼跟建平郡王有多大关系一样。虽然确实是关系亲密,权应萧和郭继业关系是多年好友这件事可以瞒一瞒外人,却是瞒不住帮着权应萧打理家事的许王妃,是以许王妃可不敢当众就应了这话,她笑道:“这丰楼何等繁杂庞大,来了这么两日,这里的路我都认不全,何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呢?只不过,方才来请太医的人是我们府上的,我不放心,便遣人跟着去看了一眼,可巧郭大将军病发的时候我们殿下就在左右,帮了把手,这才多有留意。”笑了一下,打趣道,“话说不管是这丰楼之主,还是这里的大管事,都是难得的美人,郭大将军能看上她们,我是一点都不惊讶的。”许王妃这打趣的话顿时引起众位贵夫人们默契的轻笑,乔王妃意有所指笑道:“我没其他意思,你不用说的这么仔细。”又隐晦的打量这位郡王妃,她难道不知道这丰楼里的管事,其实都是太夫人的丫鬟吗?她脑子被驴踢了,才能说出这丰楼的管事其实都是郭继业的“禁脔”这种意思的话?许王妃自是知道范思墨、金书她们曾经都是太夫人的女侍,有那位老人王姑姑在,有楚霜华这个楚姓人在,就是不明就里的,也该知道那几个出众的女孩子都跟太夫人脱不了关系,但她说这话,自然是有她的目的在的。许王妃低首乡乔王妃以示恭敬,笑道:“我解释这么多,也是不想让叔母和众位夫人们误会,这丰楼神秘的紧,咱们这些外人看了,一团迷雾,自是忍不住的好奇。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商贾之流,乃是末道,行商贾事的女子,做做公子郎君们的红颜知己也就罢了,她们自有她们的好处,但男子立身,终归还是要娶房良妻相夫教子才是正经。”一直在听众人说话的郭二婶此时就笑应道:“您说的很是这个道理,就像咱们皇孙殿下,娶了您这样一位贤德的王妃,殿下一下子就顺风顺水了,老话中说的旺夫,可不就是王妃这样的吗?王妃实乃我等女子之楷模。”说罢,恭敬颔首为礼,以示自己说的,都是真心诚意的心里话。郭二婶这等阴阳怪气,有没有冒犯到许王妃先不说,让众位夫人奇怪的事,这女人哪来的底气敢敢大言不惭的当众说话啊?在座的诸位,不管高低,不管是从父还是从夫,大小是有爵位在身的,要不然也不会来这里挤着陪长公主、王妃、皇子妃的看比赛,但郭二婶呢?嫁的不过是英国公府二房,娘家也是个二流文官世家,身上光秃秃一个,能来到这里,不过是伺候英国公太夫人的,到底是哪来来的胆子敢阴阳人郡王妃啊?更让人奇怪的是,许王妃居然毫不以为忤,直接笑眯眯的接下了这话,还道:“一个女子再好,还要夫君青眼才行,不然,岂不是贤良淑德都给瞎子聋子看了?二夫人能说此话,想来郭二郎君与二夫人定是鹣鲽情深,夫妻和睦了。”郭二婶笑道:“许王妃谬赞了,我们家庶子庶女二三十个,比不得许王妃与皇孙殿下两情相悦,羡煞旁人。”又叹息道:“说起子嗣来,我们府上长房实在是子息凋零,等继业娶妻之后,我一定要多多劝说他多娶几房良妾,跟我们家郎君似的,儿子女儿的生上几十个,这才是多子多福,人丁兴旺呢。”许王妃听了这话,眼睛都微微睁大了,另外有夫人就问了:“不是说那啥吗?”郭二婶笑道:“你说那‘心疾’啊,嗨,这有什么,憋着气只要能生孩子不就行了?这偌大的国公府就他这一根独苗,难道要祖宗断了供奉不成?这可是大大的不孝不义,咱们府上,再不会惯着他这臭毛病的。我说诸位,我们家这位大将军的妻子一进门可就是世子夫人,一品诰命,你们就不心动?你们家中谁有女儿的,机会难得,还不快在我们太夫人面前露露脸?”众位夫人们都不防郭二婶居然们说出这样一番话出来,尤其是生个几十个孩子那句,何等厚颜无耻,顿时就跟炸了锅一般。郭二婶笑眯眯的瞥了眼许王妃和她旁边的许茹娘,心道你要是还想将妹妹嫁给郭继业,我就服你。一开始郭二婶阴阳许王妃只是试探,一般人听到这话心里都不会舒服,加之她又是王妃,完全不用忍她,但偏偏许王妃就是忍下来了,还反过来恭维她。虽然她那恭维的话在她听来也挺阴阳就是的,但通过她的这个态度,她也确定了,说来说起这么好一会子绕来绕去这么一大堆,无非就是起个音响,想和英国公府联姻罢了。许茹娘那身份,人选只能是郭继业。郭二婶倒是对许茹娘没有意见,单纯不喜欢这位许王妃的做派,说什么不插手娘家的事,但从一开始拒绝乔王妃提亲,她就是在插手娘家的事,现在更是想隐晦的为许家和国公府牵线。虽然许王妃只是才起了一个话音,说丰楼的女子不可为妻,暗示男子应该娶一门对己身有助益的妻子,郭二婶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别人听了这话云里雾里不知所云,但郭二婶却是一下子就敏锐的听出了她是在说谁,并且透析了她接下来的打算。在场都是身份贵重之人,若是让许王妃将这话说深了说实了,到时候再拒绝可不会太好看,所以,郭二婶开口,直接将这个苗头给掐了。你不是想嫁妹吗?好啊,嫁给郭继业,平时要守活寡不算,还得给国公府开枝散叶。英国公府的规矩,承袭爵位的必须是嫡长子,你一辈子生不出儿子,就要生一辈子,否则,咱们郭氏族人是不会眼睁睁的看你占着正妻的位子反倒让爵位空悬的。说真的,郭二婶这话说的够恶毒的。但许王妃这等说一套做一套的两面人,更不好相与。怎么地,你嫁了妹妹之后,是不是要插手国公府的内务了?卧榻之侧岂容它人酣睡,郭二婶看出来夏川萂是个“惫懒”之人,她都已经做好了要至少做十年国公府主母的准备的,你们许氏插手进来算怎么回事?看我不给你剁喽!许王妃脸色有些难看,就有人笑道:“夫人只是二房,管不到人大房去吧?”郭二婶悠悠然道:“婶娘,婶娘,婶娘也是娘,继业那孩子没有母亲,少不得我这个婶娘替他操心啦。”真是,好不要脸!众人都去看太夫人,太夫人和端敏长公主坐在一起,仍旧是八风不动的,看比赛看入迷的样子。许茹娘拉了拉许王妃的衣袖,许王妃笑道:“看咱们啰里啰嗦的说这么多,都打扰姑祖母看比赛了,哟,言小公子这一脚踢的真不错”乔王妃看看许王妃,再看看胜得一筹的郭二婶,心道,本王妃这位侄儿媳妇可不是个会轻易认输的,看来,郭氏是被她给盯上了,就是不知道,是许氏的意思,还是皇孙权应萧的意思?话说,那位传闻和郭继业不对付的权应萧,这两天是不是跟郭继业走的有些近了?要不是坐在一起看蹴鞠赛,郭继业病发的时候他也不会那么巧合的就出现在他身边 丰楼这边, 夏川萂摆上茶水点心,仔细听吴晞说桐城现状。吴晞道:“你跟太夫人刚走没两天,桐城一夜之间气温骤降, 第二日夜里就下起了霜, 然后隔了两日, 就收到了你从平县传来的信件, 父亲断定今年冬日定然会有白灾,就下令全郡提前囤积炭火, 禁止售出棉花,里正乡老有责任带领乡民修整屋顶,整理祠堂, 备贫苦之人过冬但你也是知道的, 咱们家毕竟来的晚,父亲看着是一郡之守,下的命令还没你一句话管用, 底下那群阳奉阴违的,不免惰于政务”夏川萂拧眉道:“我现在传令回去也晚了吧?”吴晞笑道:“哪里真用得着你,我父亲聘请朱虎邬主为宾客,代他行走郡内,上头那些豪族邬主们不听令就不听令吧,下再大的雪他们也冻不着饿不着, 父亲的目的原本就在乡里百姓之间,朱虎是行走在乡里间的老人了,他站出来一说话, 百姓们自己就会准备起来, 只是,唉”“只是百姓多赤贫, 纵使有心,所备也是有限。”夏川萂接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