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或许已经忘干净了,谁知竟还能顺利的背诵下来,夏川萂挺高兴,又翻来覆去的背了几遍。“你这里背错了,应该是”夏川萂眼睛一亮:“周姑姑,你来了,外头开始下雪了吗?”掀帘子进来的果然是周姑姑,她的狼皮大氅和发间沾着雪花,夏川萂给她拿过扫雪的拂尘,想帮她扫雪,奈何人小力薄,完全帮不上忙。周姑姑接过拂尘自己给自己扫了扫雪,道:“已经下起来了,玛瑙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夏川萂忙道:“玛瑙姐姐去前院找砗磲姐姐问老夫人吃茶的山泉水去了,让我看着火,不要走开。”周姑姑点头,见灶下的火和灶上烧着热水的鼎都没问题,便道:“你方才背的经文只有这一处错误,可见你天资聪颖已经超过了这世间大部分人。”夏川萂心道,原来你也知道只教两遍是不可能学会的,嘴上却是诚实的解释:“姑姑走后,我诵读经文十分不得章法,在隔壁暖阁里的小公子听不下去,就过来又教了我好几遍,我才勉强记了下来,并不是姑姑说的天资聪颖。”周姑姑:“那也很不容易了,有些人,别说几遍了,就是几十遍几百遍,努力花上一个月的功夫,都不一定会有你现在背诵的顺畅。”夏川萂:不至于吧?不就是百十来个外语吗?每天早晚多读两遍,顺畅通读还是很容易的。她心中虽然腹诽,面上却是被夸赞的害羞神色,蓦地一阵震耳欲聋的腹鸣声传来,她脸上的害羞就变成了羞窘,委委屈屈的低下头来。周姑姑突然轻笑一声,道:“你倒是能吃能睡,一派福相。”夏川萂:“姑姑也听说了?”不会吧?她在老夫人床上睡的人事不知的事这么快就传开了?周姑姑道:“你这样就很好,不用管旁人怎么说,老夫人身边就需要你这样的小孩子待一待,得养生气。”前半句懂了,后半句没听懂,连起来似乎很不同寻常的样子。周姑姑见夏川萂懵懂,也不多说,只从放高点的小厨里取出一块桂花糖糕,道:“先垫垫肚子,等老夫人和小公子用完膳,咱们就可以吃了。”夏川萂:“谢谢姑姑。”一直等到夏川萂重新爬上老夫人的床开始做暖床丫鬟的工作之后,她都隐隐约约的记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但到底是什么,却是记不起来了。算了,既然记不起来了,那就说明不重要,等需要想起来的时候自然就想起来了。在房间里枯等的楚霜华:好哇,才来就不认姐姐了,好个忘恩负义的小丫头! 给老夫人做暖床丫鬟真的是一个非常享福的差事, 瞧瞧夏川萂每天吃穿用度和做些什么吧。先说穿,老夫人穿什么料子就给夏川萂穿什么料子,除了外裳是小丫鬟款式的, 她睡觉穿的里衣和中层御寒的袄子裤子全部都是软而滑的丝绸裁剪做成的, 袄裙夹层里塞的也是价比黄金的真丝团絮, 又轻又暖和, 只这样一身里外的衣裳,就够寻常百姓五口之家吃三年, 更遑论这样的衣裳一共给夏川萂做了八套。只冬装就有八套,也就怨不得像是琉璃这样的小丫鬟要眼红的来找她茬了。再说用,夏川萂日常洗脸洗脚都有自己专用的小铜盆, 是跟老夫人一起新添置的, 因为听说夏川萂每天上床前都要洗脚,老夫人也尝试着每天都要洗脚,不管是洗浅水盆还是深水桶, 泡脚的快乐谁尝试谁知道,总之,没两天老夫人就爱上泡脚了,于是老夫人就有了一整套的泡脚盆,顺便也给夏川萂打造了一套小号的。除此以外,夏川萂还有自己专用的吃饭小银碗、小银勺、小银筷, 喝水的小银杯,手上脚上都带着小银镯,脖子上也挂上了银项圈。是特别的宠爱夏川萂吗?并不是。因为所有的银制品上都刻着福禄撰文, 不是给夏川萂的, 是给老夫人的,夏川萂要做老夫人的福禄童子, 所以她用的东西都要符合老夫人的品级和审美。夏川萂对这些都无所谓,信则灵,不信就不灵,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自己的福禄,若是有,别人想夺也夺不走,若是没有,怎么夺都夺不了。但夏川萂还是很欢喜,因为再也没有人嫌她每天坚持洗漱换衣是个大麻烦了,谁要是嫌她麻烦,就是嫌老夫人麻烦,哦,你嫌老夫人麻烦,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除了这些高质量的日常生活,夏川萂每日还要跟着周姑姑识字,为老夫人读佛经,和老夫人、周姑姑,有时候还要加上郭继业一起礼佛,这些都是主人家能做的事,夏川萂可以跟着一起做。而每天除了这些,夏川萂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就是每天跑来跑去找人玩耍也没人管她,只要她能按时按地的干干净净的出现在老夫人需要她出现的地方就行了。而最让夏川萂不满意的还是吃,限于生产力短缺,即便高贵如老夫人,在吃食上也是非常有限的。虽然现在豆腐、豆花已经搬上餐桌了,但要是天天吃豆腐,不管是油煎还是冻发、高汤吊煮、小葱凉拌的,总归还是豆腐,夏川萂早就腻的不行了。哦对了,夏川萂就连吃食都是吃的和老夫人一样的,不过,她不能上桌,得吃老夫人吃剩的饭菜,还有,她不能吃肉,只能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