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试。”胭脂楼里的那么多胭脂,好多香味都是她亲手调配,所以对于气味的敏感度,温枳的确胜过寻常人,这大概也算是天赋异禀吧!
天生如此,幼时便如此。
温枳猫着腰,仔细的轻嗅着周遭的气味,避免错过任何的气息浮动。
“你们在干什么?”容九喑无声无息的站在那里,对于温枳这一举动,甚是不解,以至于面上都跟着冷了下来,目光无温的扫过四月和叶子。
二人皆是心神一颤,慌忙躬身行礼,“爷。”
“回答!”容九喑可没什么耐心。
温枳直起身,“与他们无关,是我觉得这附近有血腥味,所以才四下查找的。”
“血腥味?”容九喑上前,仔细打量着她。
温枳忙退后一步,“非我身上,而是这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大概是某个角落里飘出来的,且就在这附近,只是外头下着雨,方才咱又烤鸡弄出了味儿,让这气息很是混杂,一时半会的很难确定具体方位。”
“血腥味?”崔堂小声嘀咕,若有所思的环顾四周。
这土地庙略有些杂草,但还算是干净,殿宇很是陈旧,却也还没到破败的程度,只是外墙坍塌了大半,但无碍于主殿内外。
如果说,这里……
崔堂不敢往下想,可这心里却跟着忐忑起来。
周围明明都检查过了一遍,瞧着也没有什么异常,怎么可能会出现意外呢?
除非……
“你能找到?”容九喑问。
这话问得凉薄,不带一丝一毫的个人情绪,平静得如同公事公办。 崔堂心头一紧,下意识的喉间滚动,这若是真的有什么闪失,自己与李常安……连同底下人,都得跟着受罚,搜寻不严,实在该死!
“我试试。”温枳抿唇,“但我不敢保证,我这鼻子闻惯了香料,着实也没试过别的!”
容九喑不说话,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目光阴鸷而无温。
因着外头下雨,即便是有血也会被冲淡不少,残留下来的那点血腥味,其实是很末微的存在,要靠着人的鼻子去寻找,实在是困难至极。
所以,温枳也不敢打包票!
淡淡的气息,似乎是就在那香烛台附近。
四月撑着伞,“主子,仔细身子。”
温枳扭头便打了个喷嚏,“哈欠!”
冷风冷雨,能不冻着才怪。
温枳揉了揉鼻尖,提溜着摆子弯下腰,在这香烛架子上轻嗅,其后绕着走了两圈,“好像是这个位置,不知道是这架子上的铁锈味,还是真的血腥味,我不敢肯定。”
闻言,容九喑偏头看了崔堂一眼。
“你你你,你们几个过来,把这个东西搬走。”崔堂当即会意,“刨下去!”
众人慌忙行礼,“是!”
她说的,果然是真的
所幸军中皆有配备,底下人寻了几个铲子,当即开始刨挖。
“主子,往边上退。”叶子提醒。
温枳当即往后撤了几步,终是立在回廊下看着,心下有些担虑,转而偏头看向容九喑,“阿哥,若是我判断错误会如何?”
“错便是错,没有如何。”容九喑朝前走去,“站在原地别动,别过来。”
温枳抿唇,“是!”
院子里有动静,自然是瞒不住三皇子那头。
不瞬,隋怀睿走了出来,但他也不吭声,只是站在檐下看着,眉心微微蹙起。
“殿下?”刘贵开口。
隋怀睿抬手,示意他不要出声,“看着就好。”
东辑事做事,素来有他自己的缘故,想必不会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跑过去挖坑玩,定然是这底下有什么东西在?
到底在挖什么?
“等下!”李常安呵止。
雨水不断的冲刷着,往坑里灌,以至于视线里满是泥浆水,但若是仔细看的话,能隐约看见坑洞里露出了什么东西。
像是,人手?
所有的动作旋即止住,隋怀睿眯了眯眸子,偏头看向刘贵,“去看看!”
“是!”刘贵行礼,旋即撑着伞走进了雨里。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没想到竟然是……
“手?”刘贵骇然瞪大眸子。
容九喑的脸色沉冷得可怕,他抬头瞧着周遭,黑漆漆的墙头,黑漆漆的雨夜,火把明灭不定,光影斑驳摇晃,“保护三皇子,盯着物资。”
李常安当即行礼,“是!”
刘贵回来汇报的时候,隋怀睿已经明白了事情的轻重,这怕是有人提前在周围设伏,所以他们进来的时候便已经入了他人的包围圈。
“请三皇子回房!”李常安毕恭毕敬的行礼。
隋怀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容九喑的背影,转身进了后殿。
“看好。”李常安盯着看守的军士。
众人俯首。
温枳在看到那只手的时候,便已经倒吸一口冷气,待瞧着尸体被挖出来之后,顿时面色铁青,喉间艰涩得厉害,只轻声低语了一句,“我们被包围了。”
叶子握紧手中剑,目光飒冷。
四月当即绷紧了神经,下意识的与叶子一道,一左一右的护着自家小姐。
尸体被挖了出来,只有两具尸体。
死亡原因很是简单,一刀毙命,颈动脉被切开,这可不是寻常仇杀所致,而且尸体很新鲜,这说明人刚被杀了没多久,应该是他们来之前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