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容九喑颔首。
林不寒叹口气,轻轻摆手,“你下去吧!”
容九喑不再多说,行礼退出了书房。
崔堂在外面守着,“爷?”
“回去说。”容九喑没有回头。
“是!”
出了府,上了马车。
容九喑端坐在内,靠在了车壁上,若有所思的想着连日来的事情,洛家那边如今是炙手可热,而那洛时节更是帝王跟前的眼珠子,可不敢轻易动他。
“爷,您说这洛时节到底是什么来头?”崔堂不明白,“虽说一肚子的墨水,可大夏不缺读书人,那些个才高八斗之人,亦是不计其数,怎么到了洛时节身上,却是分外显眼?”
容九喑没吭声,有些事情若是能三言两语说清楚,那就不需要小心翼翼了。
洛家,丞相府,皇帝,尚书府,贵妃……
马车停在宅子里。
容九喑下来的时候,李常安快速上前,“爷?”
“说。”容九喑疾步朝着房间走去,面色沉得厉害。
李常安一怔,“爷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事。”崔堂斜睨他一眼,“温姑娘出事了?”
李常安摇头,“事儿不大,府衙的人找上门,查那两具尸体的事儿,但是被问温姑娘给应付过去了。卑职是有些担心,这件事若是继续追查下去,会不会牵扯到满庭芳?那边好不容易得了钦定皇商的匾额,若是出什么事,怕是……”
“那两具尸体的出现,可能与丞相府有关。”崔堂低低的开口,“不是什么好事。”
尤其是现在,洛家也跟丞相府扯上了关系……
“丞相府是为了对付咱东辑事吧?”李常安小声嘀咕。
崔堂没有吭声,只是抬眸瞧着容九喑的背影。
“且得处理好了。”崔堂回过神来,若有所思的开口,“别再让爷为了府衙这等小事忧心,他现在有更要紧的事情去办。”
李常安颔首,“那我就……让案子结了吧?”
“你看着办就好。”崔堂抬步离开。
结案其实也不难,只要府衙的人找到了凶手,那这件事可不就……就此了结了吗?
深吸一口气,李常安掉头就走。
这事宜早不宜迟,还得做得天衣无缝才行?
使团在京,可不敢闹出大事来,得想个十全的法子……
下聘
李常安虽然性子耿直,可毕竟在东辑事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什么手段没见过,这些事情也都是稀松平常,往日里惯常做过的。
翌日晨起。
府衙那边的人就出了城,据说是发现了那天,出现在林子附近的可疑人,兴许就是凶手,只要抓住了这个人,哪怕不是凶手也该是知情人。
高旭亲自带人出城,马不停蹄的离开……
温枳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瞧着底下扬长而去的府衙众人,转头望着叶子。
“会了结的。”叶子淡淡然开口。
温枳抿唇,“顶罪?”
“东辑事不缺人。”叶子没有正面回答。
温枳喉间滚动,张了张嘴,却是半句话都答不上来,世间事皆有定数,有舍才有得,有得必有失,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放心,一时半会不会死人。”叶子瞧出她的犹豫。
温枳敛眸不语,会不会出人命她不知道,但既然是东辑事出手,那这件案子肯定会尽快了结,绝无例外。
蓦地,温枳凝眉。
“真是晦气。”四月啐了一口。
这一大早的,就瞧见这么晦气的东西,可不是扫兴吗?
萧长陵站在街对面,正扬起头瞧着站在二楼的温枳,倒也没有别的反应,只是仰头望着,仿佛望妻石一般,旁人不知内情,还以为他有多情深义重呢!
“呵。”叶子轻嗤。
温枳不搭理,“进去。”
这样的人还是少接触为好,免得沾了一手的腌臜。
“公子?”万里低唤,“少……少东家进去了。”
萧长陵敛眸,自嘲般笑笑,“你说,她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了感情?”
“公子,少东家若不是真的想嫁给您,岂会这般情深义重,此前对萧家诸多帮扶?”万里低低的回答,时不时用眼角瞄自家公子一眼,“没有女子会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开玩笑,何况少东家当时和离……又是在那样的情况下。”
如果不是因为真的被伤透心,真的想和离,又岂会在那种情况下提出?少东家显然是知道,正常情况下无法和离,所以才会……
可这话,万里不敢说。
奴才始终是奴才,岂敢多言?
“那就是说,她对我是有感情的。”在萧长陵这里,只有黑与白。
抬眸看了一眼二楼,早已没了温枳的身影。
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
“公子,小姐一直没回来。”万里提醒。
萧长陵瞥他一眼,“她素来有自己的主意,且偌大的上京,谁不知道她这泼辣的性子,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轻易招惹?我想了很久,唯一可能的,便是她借的这银子……十有八九,是跟某些人在一起。”
闻言,万里愣住。
这可不敢乱说,要知道……姑娘家的名节何其重要?此前在府内也就罢了,让众人闭嘴便是,可这是长街,若是被人听见,那小姐以后……还怎么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