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娘静下心来,好整以暇的望着燕绾,“小姐的意思是,做大?可是……咱是女子。”
“布庄是唯一一个,连伙计到掌柜都是女子的地方,咱这儿收容着不少无家可归的女子,这是好事。可人多了,免不得坐吃山空。若是每一批人,都有自己负责的铺面,都能独当一面,那以后救下的女子是不是就跟更多?”温枳笑问。
春娘忽然眼眶泛红,“小姐仁慈。”
“如果只是单纯的商贾,未必能护住一些姐妹,但如果……成了皇商,专供宫内,会不会就多了一层保护呢?”温枳继续说。
丽娘欣喜,“这倒是可行,只是……皇商不易,咱这无权无势的,怕是没那么简单。”
“我知道。”温枳点头,“所以这事不急于一时,先慢慢的打出名声,让更多的人都知道咱们满庭芳。”
满庭芳华,全是女娘。
“好!”丽娘点点头。
温枳端着杯盏浅呷,“萧姿出尽了风头,但也犯了忌讳,所以她没机会当皇子妃,不过……贵妃和贵女应该都瞧见了她那一身衣裳,流萤纱很快就会被人盯上。但是流萤纱有其特殊性,每一匹料子都不相同,且绣娘绣工不一样,导致了成衣的区别。”
“是!”丽娘颔首,“要让织布坊赶紧做?”
温枳摇头,“不,我要让流萤纱,千金难求。”
丽娘愕然,转头望着春娘。
“春娘,这就得看你的手艺了。”温枳笑道,“你是数一数二的绣娘,应该没问题吧?”
春娘颔首,“小姐放心,交给我便是,我保证每一匹流萤纱,都是独一无二的。”
“那就好!”温枳深吸一口气,“等布庄的生意好起来,咱就有机会收容更多的孤女,如此世道,女子之间就该相互帮扶才是。”
闻言,春娘扑通跪地,“多谢小姐。”
“哎哎哎!”温枳慌忙把人搀起来,“不必如此,咱都是女子,应该的。”
春娘红着眼,“若不是小姐,我数年前就该死了,一直唯唯诺诺,囿于自身,现如今听得小姐这般言说,深感愧疚,我终是太过肤浅。”
“我们是一家人,同心同德,其利断金。”温枳笑道,“等着布庄赚了银子,咱就开分庄,到时候春娘也当个女掌柜试试。”
春娘噗嗤笑出声来,“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我还是跟着丽娘罢了,省心!”
众人哄堂大笑,好不融洽。
如温枳所言,接下来这两日,不少贵女临门,要以高价采买流萤纱,只是丽娘声言,流萤纱皆属定制,不可轻得,所需时日。
一时间,流萤纱名声大噪,满上京都在议论着,千金难求的流萤纱……
连宫里,亦悄悄的派人出来采买。
秋试将近。
上京,愈发热闹。
这两日便已经有学子,陆陆续续的进了上京,仔细打点上下,就算此番秋试未果,也能寻个由头留在上京,期许下一届秋试,重新再来。
洛时节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等着贡院开门点名,就该背着行囊进去了,只是临走前,合该与掌柜的道声谢谢。
这几日他仔细观察过,隐约猜到,救自己的……也许另有其人!
神秘消失的砚台
“掌柜的,我想见一见……”洛时节这话还没说完,外头大堂内忽然吵闹起来,以至于掌柜当即着急忙慌的往外走。
见状,洛时节也赶紧往外走,不知道究竟发生何事。
一抬头,他恍惚瞧见了一女子立在二楼转角位置,正盯着底下瞧。
之前他也留意到,临风楼里的伙计提到过“小姐”二字,且掌柜亦是分外尊重,难不成就是这位姑娘?临风楼的幕后东家,是个女子?
但眼下,洛时节也没敢细究,大堂内的争吵要紧。
大堂内。
两个书生模样的长衫男子,不知因何缘故,正在激烈的争执。
边上还立着一身形单薄的男儿,瞧着应也是个书生,声音孱弱的劝慰着,急得额头上汗珠子直冒,也没能劝住争吵的二人。
“刘兄?胡兄?”劝人的男子,急得手足无措,“稍安勿躁,别吵了,这、这有话好好说,到底是大庭广众,咱们、咱回客栈再说吧?”
稍微年长的刘沐却不这么认为,“行得正坐得端,怕什么大庭广众?不像有些人,敢做不敢当,如同鼹鼠一般理该藏匿暗中,做那些个见不得人的勾当。”
“刘沐,你别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就在这里血口喷人,若真的有证据,证明东西是我拿的,只管去报官,何必在这里纠缠不休?”胡文镜梗着脖子,自不服输,“证据呢?拿出你的证据。”
刘沐咬着牙,“你莫要猖狂,天在做,人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两位,两位!”掌柜赶紧去打圆场,笑着点头哈腰,“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说,圆子,赶紧上茶,给两位爷消消火。”
四目相对,各自凌然。
两个人谁都不服输,各自憋着一口气,但好歹是坐下来了。
伙计上了茶水之后,便马不停蹄的去招呼边上的客官,可不敢让这两人搅扰了旁人,坏了临风楼的生意。
“这墨砚许是、许是刘兄不慎遗失了吧?”
边上的书生刚说完,就被刘沐给怼了回去,“王宝,你是不是脑袋抽了,是丢了还是被人偷了,我心里没数吗?呵。”